守寂御神剑

 白发老翁摇头:“梁韬岂是这般轻易能够困住的?丰沮十巫和南土群神合力设下结界,也只是勉强留住他一阵,结果就是剩下的丰沮十巫全被杀光,连妖王角虺都被砍了。啧啧,这家伙发起狠来,放眼昆仑洲,恐怕都没谁能制得住。”

 “所以要让他自己主动把自己困住。”张端景表情凝重。

 “那就是你们去费脑筋了。”白发老翁正要离开,说道:“对了,你去看小姑娘的时候小心些,神剑戾气愈发侵扰她的神智了。”

 ……

 张端景来到山中洞窟,穹顶有星星点点的微弱光芒,好似一片人为点缀而成的夜幕星空。

 静谧的洞窟中,剑气如风呼啸,张端景凝神专心,不生丝毫杀意,抬脚迈步行走于狂风中,衣袂虽然飘动,却十分迟缓,与周围风势格格不入。

 忽然,一股磅礴剑气宛如大江奔流,充塞洞窟所有角落,朝着张端景直逼而来。

 面对足以让自己粉身碎骨的剑气,张端景屹立不动,负手阖目,一灵顿息、万境俱忘,剑气袭身刹那,好似山岚云雾般,悄无声息滑过身形,丝毫无损。

 剑气过境,洞窟之中重归寂静,张端景如大梦初醒,睁眼望向远方黑暗:“我将神剑命名为‘守寂’,便是希望你悟出神剑锋芒不在于如何威盛凌厉。为了能够驾驭灾厄暴戾之气,必须时时内守虚寂,否则便会受神剑锋芒所害。”

 话声刚落,便有一道身影迅速飞掠而至,傩面剑客手持神剑,直接抵到张端景咽喉上。

 “不用剑气,我照样能杀你!”傩面剑客冷喝道:“说到底,你不过是害怕自己反被神剑所制,铸剑之时给自己留下退路罢了。”

 “不是。”张端景明言道:“神剑并非凡铁,有可伤亦有不可伤。我祭炼神剑之时,就不曾想过以此剑用来滥造杀戮。愿心如此,当我不生杀意、内守虚寂,神剑锋芒便无处加身。”

 “剑就是用来shā • rén 的!”傩面剑客反驳说:“你搞那么多无谓用途做什么?”

 “我并不希望持剑之人会自损性命。”张端景回答说:“守寂剑如其名,既是对持剑之人的告诫,也是对鬼神仙真的警示。仙家守寂,清静逍遥;鬼神守寂,阴阳安宁。”

 “这些事与我无关!”傩面剑客质问道:“要不是我及时赶到,阿黍险些就要被大蛇害死!你说的那些大道理,可有半点用处?”

 “我炼此剑,为千秋百代计。”张端景说。

 “住口!”傩面剑客大喝一声,上方穹顶碎石掉落,整个洞窟也在微微震动。

 “我不要什么千秋百代,我只要阿黍平安!”傩面剑客收手撤剑,摘下面具,露出一张清秀不失锐意的脸庞,两行清泪从眼角流出。

 “我知道。”张端景垂首低目:“但是我也不希望赵黍永远只在长辈翼护之下,修炼不光是打坐吐纳、闭关面壁,赵黍应当去经历、去磨砺。莪希望他有所成就。”

 “你不过只是一个馆廨首座罢了,凭什么把持赵黍的人生?”傩面剑客毫不客气地斥责:“害死了子良还嫌不够,又要拿赵黍去实现你的狗屁愿心,你与梁韬不过一丘之貉!”

 张端景的头压得更低,背上如同承担了千钧负累,不再挺拔。哪怕他极力掩饰,脸上还是流露出沮丧之色。

 “如今还需要赵黍出面。”张端景强撑着说道:“只有赵黍继续协助布置科仪法事,最终才能有办法诛杀梁韬。他的能耐,你也见识过了。若是不敌神剑锋芒,随时可以避走,到时候遗患更甚。”

 “既然如此,当初你为何会被敌人引出蒹葭关?”傩面剑客怒而发问。

 “我也会犯错。”张端景喃喃道。

 “不!”傩面剑客擦去眼泪,语气冷意逼人:“你是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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