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谋及远虑

    “馆廨之间拉帮结派,国主难道就这样看着?”

    “你真以为国主完全不知?说不定他们事先就彼此沟通过了,就是要趁瀛洲会发难!”

    “也对,星落郡剿匪死了一批梁氏子弟,之前鸠江郑氏又因为积宝阁一案被扳倒,崇玄馆底蕴再厚,也经不住一次次折腾。”

    “东胜都召开瀛洲会,崇玄馆甚至要从拒洪关调来梁骁,可见馆廨内已经没有能堪当大任的后辈了。”

    “这话是不是太夸张了?”

    “你也不看看怀英馆这个赵黍,担任金鼎司执事不说,科仪法事都有一手,这才是能够能够传承馆廨之学的人物。论战场厮杀,梁骁是很厉害,可也仅止于此了。”

    能来瀛洲会的,俱是耳聪目明、灵觉敏锐之人,此等低语等同在所有人耳边响起,颇有几分刻意用心。

    梁韬脸色阴沉,他望向降真馆首座:“虚舟子,你是要责怪老夫回护不力么?战场之上,焉能保得事事周全?”

    虚舟子拱了拱手:“梁首座肯开口言及此事,那便最好。我不喜怀有恶意揣测他人,但事情如此,还请梁首座不要怪我心存猜疑之念。”

    “当初同在坛场行法的人,还有赵黍,他可是完好无缺地存活下来。”梁韬直言:“与其责怪他人回护不力,倒不如想想,是否自家弟子技不如人。”

    “梁韬!你好歹是国师,怎能如此无端妄言?”虚舟子怒斥道:“降真馆弟子若真是为国捐躯,我自无话可说。但你分明是借乱党妖人之手,意图谋害别家馆廨弟子!”

    “老夫不想回应这等无端污蔑之语。”梁韬负手言道:“眼下正值瀛洲会盛事,虚舟子首座还请自守威仪,莫要学那等市井泼妇。”

    虚舟子还要说话,国主开口道:“诸位请暂罢纷争,以瀛洲会正务为上。”

    国主开口,虚舟子压下怒火。张端景言道:“既然言及术法修为,那便不要空谈纠扯,让各家弟子下场切磋便是。”

    梁韬没有反驳,这时国主身旁的朱紫夫人说话了:“刀剑无眼、水火无情,斗法切磋若是伤及彼此、波及他人恐有不美。不如由我设下结界,各家馆廨修士在内中斗法,如若有生死之险,我也能及时施术,分开斗法双方。”

    国主微微点头,望向六位首座:“诸位觉得如何?”

    “臣等并无异议。”张端景与几位首座回答。

    至于梁韬,脸上虽无异色,却也只是勉强点头,算是答应下来。

    于是在瀛洲岛一处空旷平地上,朱紫夫人玉指虚捻,如拨弄丝弦、穿针引线,一道结界俨然划定,好似网罩般倒扣在地,有数十丈方圆。

    在场众人看得分明,尤其是一些对禁制阵式之学有过接触的修士,很清楚布置结界并非随手可为。

    结界与进行科仪法事的坛场不同。坛场重在沟通人神、勾连阴阳,是无形的门户。而结界顾名思义,是为划分内外,重在镇守护持。

    赵黍也留心注意,其实凭他的本事,也能以符咒划出结界,可断然做不到随手划定。

    原本瀛洲会主要是晚辈弟子切磋较量的场合,真正要比的其实是各家馆廨授徒传法,如此更能展现馆廨长远未来,同时也给国主遴选人才提供参考。

    可如今这回,更多则是几位高人各显神通,暗中较劲的意味毋庸多言。

    赵黍心中略有不解,梁国师这回屡屡受挫,明显居于下风。以他的性情,不像是会容忍这种状况,估计也是存了什么难解心思。

    朱紫夫人布下结界,其余众人环席列坐,国主又说:“既是切磋比试,应该定下先后次序,总不能乱斗一场。”

    “陛下放心。”朱紫夫人朝天弹指几下,在场许多人手中玉醴杯盏绽放光芒。

    众人低头一看,杯中浮现数字。朱紫夫人言道:“各家馆廨晚辈弟子三十二人,按照杯中之数,头尾匹配,依次下场切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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