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炁一重

    被后代的一句旧友逗乐,李晏绷不住失声笑道。

    然而李晏这一笑,却是直接坐实自己老怪物的身份,曾远卿不假思索扑通一声跪下,大声恳求。

    “请大宗师看在先祖的面上,救救我曾家满门的性命罢!”

    说罢又是连磕三个响头,额头上隐隐可以看见鲜血渗出。

    “你倒是个心慧的!”

    李晏斩落心头杂念,俄顷又豁达笑了起来。

    不管子孙后代如何,上上世终究是上上世,物是却人非,君子之泽也不过五世而斩。

    自己何必又执泥于这些。

    不过终究是自己的后人,既然遇上了,相逢是缘,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站起来吧,怎么说贫道与你们曾家也有些渊源,既然让贫道遇上了,不帮一把于情于理也说不过去。”

    将曾远卿从地上扶起来,李晏大袖一拂,登时对方额头上的伤口,肉眼可见地开始愈合。

    被李晏的神仙手段镇住,同时也没想过对方会这么好说话。

    曾远卿一时间哑口无言,就连原本打好的腹稿也胎死腹中。

    “作为交易,你便与我说说,曾家这些年来的发展,还有祖地永年县最后怎么样了。”

    看出曾远卿的手足无措,李晏也没有为难这个后人的意思,遂主动开口引开话题道。

    想起自己第一世临死前,翻覆天地的地龙与不可名状的仙人,忍不住好奇又补充了一句。

    朝李晏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曾远卿组织一下语言,就有条不紊地叙述起来。

    “曾氏自七世叔祖高中进士,官居内阁大学士,族中子弟皆以读书为任,族风朴质,每一代都有至少一名子弟高中进士,入朝为官。”

    “晚辈祖父与父叔三人,皆是进士出身,父子三人同朝为官,曾氏三进士一时传为美谈。”

    “奈何圣上为奸人蒙蔽,如今阉党当道,父亲官居户部尚书,只因看不惯阉党倒行逆施,上奏请诛国贼,却被奸佞将奏折拦住,更是污蔑父亲讥讽圣上,怀有怨念,意图谋反,去岁秋后处斩。”

    “我父女二人也是仓皇出逃,若不是前辈今日出手相救,或许也都只得不甘地葬身此处。”

    曾远卿提到生父,端是黯然神伤。

    但很快意识到有外人在场,连忙收敛了情绪,继续说道。

    “不过永年县,恕晚辈见识鄙陋,也有可能是时过境迁,那处地方更改名姓,晚辈却是没听过安阳府下有个叫做永年的县城。”

    一语惊破天地。

    “怎么可能!永年县怎么可能不存在!”

    李晏顿时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