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载沉载浮

    伤势没有痊愈的情况下,他大开大合的战场杀伐拳势难免有些破绽。

    炽烈气甲被青色刀身捉准时机破去,他回礼一拳轰去,仅仅被老人刀身格挡,后退两步就稳住身形,

    接着他就被一脚踹在胸口,紧跟而来的气机压得双腿一齐陷入土壤,脖子上迸起的青筋可见他的怒火与不甘。

    老人侧身拄刀而立,灰眉下的瞳孔闪烁业火般的光,他随手掷出烟刀抹下骷髅兵的头颅,不去理会那躺在地上仍在抽搐挥刀的尸体,而是转移视线看向仅剩的一老一幼。

    飞蛾扑火的陈荃儿红着眼睛掐诀,被随手拍散后掐着脖子跪地。

    颇受反噬的宋老修士感受到心脏的骤然压力,他明知结局,奋其所有抱住老人跌撞两步,用市井无赖缠斗的可笑伎俩,试图以命换命,被抬手刺穿心脏后仍是不放开。

    他濒死念咒呼啸而出的火龙术在二礼师胸前渗透如墙气机,堪堪灼伤这shā • rén 如麻的修士肺叶,

    紧接着就被搅烂心脏,瞳孔涣散颓然倒在地上,死前还被一记狠辣膝顶击飞出去,

    诡异的是,他的残破身躯落地时仍保持跪坐姿势,似乎在朝拜上方那具神秘女尸。

    他们都是强大的炼气士,但现在悉数沦为行跪礼的囚徒。

    赵彻深吸口气,小心翼翼放下了垂死的陈景略,他缓步走上前去,捏碎了手心里的几颗益血丸,喂进陈荃儿和郑须晴的嘴里,

    他不是没有想过逃跑,但他明白以自己的速度大概很难快过深藏不露又发了神经的老礼师。

    反正都要死了,不妨胆子再大一点,死也死得干净利索。

    老账房说过,善恶未必报在今生。是吧?

    老者惊诧于这个少年的无畏或是无知,他明明只有一境修为,连真正武夫都称不上,孱弱得像是参天树前的蜉蝣,却敢当着他的面堂而皇之为人续命?

    赵彻用凝重的目光远望他,紧接着幽幽一叹道:“老头,你很让我失望啊,果然,人一老,就容易做出很多错事。”

    二礼师听完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几乎要笑出声来,他心说这是何等的荒诞与滑稽?你小子可知我是何来历?又为何做下这些事,就敢说我错了?

    但他的笑容很快就戛然而止。

    因为,有一柄刀,一柄很快很快的刀,从背后的暗处悄无声息间插在了他的背部,事实上,如果不是最后一瞬他隐有感应稍稍扭转身躯,那把刀就会穿过脊背刺烂他的肺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