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许炼的离去

    赵彻疑惑了,这不是他早年自创的牵引气决?

    许炼咂摸咂摸嘴,好一阵子工夫才缓过神来,叹道:“是个南疆女子替我取的名字。”

    听起来,莫非其中还有什么狗血的陈年往事?

    赵彻来了兴致,瞳孔发亮,想问个前因后果。

    老许一脸往事不堪回首的沧桑表情,背着手唏嘘道,

    且莫再提,切莫再提。

    赵彻心头纳闷,盯着老许从头到尾打量个遍,大概能想象出这位当年是个什么风采,故而更是满腹狐疑了,按理来说,这个容貌也很难有机会出现情感问题啊。

    他忍不住开口,“老许,你别告诉我当年有个来自南疆的痴情女子迷恋你的天人风姿,与你有过一段惨绝人寰的虐恋,临走前与你一同创下了这气诀?”

    早年曾在南洋浪荡多年的许炼如遭雷击,涩声道:“

    小彻子,你学过巫毒卜筮之术?”

    赵彻扶额,不再跟他闲扯淡,步入正题问曰,“听闻南疆蛊师扎寨逞凶,动辄以寨民精血饲养虫蛊,谋取暴利。

    其中一种远销南墟五域的虫蛊,有个雅号叫做胭脂粉,这虫蛊春天为草,秋天为虫。为草时果实枝叶可研磨为胭脂,为虫时吐出细丝,是修士炼器的上好材料。听着神异,

    你可知道它的来历?”

    披肩散发的许炼听到这小子总算不再提及他的那点少年旧事,也乐得给他解惑,道:“

    昔年十三荒祖中的重垣身形类虫,背有七翅,有提挈五岳、趋引风雷之能,振翅而飞一个呼吸即过九万里,统领人身虫翅的蛉族,是昼与长空之主宰,包括你所提及的“胭脂虫”,世间本无蛊虫,实际说来,都是祂死后的大道显化。

    还有………”许炼还想再说,倏然神情一变,瞳孔狞亮望向东南天穹,远去百万里,正是苍茫海位置。

    龙吼?尸船有变?

    许炼思考片刻,摘下头上那顶漏风草帽,缓缓放在赵彻脑袋上,连同怀里一个鼓囊布包也给了他。

    面对赵彻的异样眼神,他挤出一个笑容道:“

    我要下山一趟,去大褚沿海看看,不必问我为什么,现在与你说这些为时太早,你也帮不上什么。

    三境是个门槛,现在想不通的许多事,跨过之后,自然就会知道。”

    许炼看了看昏暗天色,将沾满泥污的草鞋脱下,摆在溪涧边上冲刷,“少则一月,多则三月,我就会回来,你暂且在山上好生修习武艺,练的疲乏了也可以去城中走动,只要不出南温,到时我自去寻你。”

    赵彻欲言又止,关于来历,自称六境武夫的老许从未主动提起,他也不曾过问,只知道似乎是东魏一朝遗民,无妻无子无亲朋,国灭之后在南洋一带摇橹行船,浪荡了bā • jiǔ 年,至于如何习得一身入流枪术,不得而知。

    每个人都有其

    不愿提及的过往烟云。

    赵彻想跟老许道声别,又怕显得矫情,到底只是大咧咧说句,“老许,早点回来,路上遇到涂脂抹粉的老娘们,可别被骗光了兜里银钱,忘了大侄子我。”

    许炼一脸晦气摆摆手,很是潇洒地换上布履,学梨园戏曲里说了一句“山高路远,不必相送”,随后转身离去,很快消失在山间碎石小径中。

    赵彻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低头后瞧见那双老许的草鞋仍摆在原处,猛然后知后觉,蹦起来哇呀呀喊道:“天杀的老梆菜,偷梁换柱把大爷鞋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