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做什么

    即便是眼下,司马师仍然有所保留,否则他想说的是、诛灭与谯周相干的全族!非展示恐布,不足以让世人敬畏!

    或因柳充是益州本地人,便劝道:“谯允南在朝,任中散大夫,但依旧在太子府上侍奉,又是益州学者领袖。若要杀他,求情的人太多了,恐怕难以办成。”

    司马师看了一眼柳充,并不打算透露、他在谯周身边收买了卧底,便说道:“若有决心,总是有办法的。”

    姜维道:“谯周确实一向反对北伐,但他与廖化张翼等人的言论没什么不同,想保存实力、等待时机罢了。一旦对付他们,只怕内乱先起。”

    司马师摇了摇头,却十分果断地说道:“非也!廖化张翼,至少心向大汉社稷,谯周等只想投降!”

    姜维沉思不语。

    司马师接着说道:“张翼是益州人、柳将军也是益州人,但与廖化等诸将一样,都深受昭烈皇帝、诸葛丞相恩遇。谯周则不同,他的言论隐晦、内里却只顾益州豪强利弊。稍微收集他的文章言论,便可找到蛛丝马迹。”

    柳充道:“谯周是益州人,心系益州百姓,情有可原。”

    司马师冷冷道:“或许真的心系益州百姓,谁不在乎自家的牛马牲口呢?”

    柳充顿时有点尴尬道:“这……”

    司马师说道:“吾等不要管什么百姓庶民,也不要信谁拿庶民说话,真正能影响舆情、决定各地事宜的人,只有士族豪强。对于当地豪强来说,叫曹魏占据了益州,又有多大的坏处?”

    柳充想了想,竟然答不上来。

    司马师又道:“中原朝廷占据益州,仍须拉拢益州大族共同治理地方。那时谯周等人,不仅在当地的地位不受影响,还多了条路、可以到洛阳去做官。谯周若以私利为要,会是什么想法?”

    姜维的脸色也变了,忽然“砰”地一声把拳头搁在了木案上。

    片刻后,姜维收起拳头,忽然仰头叹息道:“遥想当年,昭烈皇帝、诸葛丞相治理益州,雄心壮志,抑制豪强、善待庶民,与民同甘共苦。益州军民则以命相报,悍不畏死,以步克骑、以少胜多。攻打汉中时,男为兵女为运,可谓仁者无敌!短短十数年,益州人竟变成了这副样子!”

    司马师听罢,立刻向姜维拱手道:“将军明鉴,如果任由谯周等人、在益州士人之间讲学,投降之识像疫疾一样传开,必会使大汉国家从内部瓦解。等到战事一起,必将出现一些匪夷所思之事,不能以兵法预料。此存亡之际,当务之急,非得下猛药、纠正朝野风气不可!”

    姜维却没有立刻赞同司马师之言,他深吸了一口气,从筵席上起身,在原地踱来踱去。

    谯周确实难办,此人在益州士人中的名望太大,故又受到汉室拉拢,不惜直接安排给了太子。

    就在这时,姜维忽然问道:“子元忠于大汉邪?”

    司马师愣了一下,作为司马懿长子,他就算说得再好听、也不可信!他只得抱拳道:“仆唯忠于姜将军。”

    姜维轻轻点头、并不意外,他沉吟道:“卿是为仇恨?”

    司马师紧皱眉头,沉声道:“仆至死也不想见到,秦亮攻灭汉国!如果让他得到灭国之功,大势定将无法阻挡,他必定生出不臣之心!若叫此贼南面称孤,那简直太荒唐了。”

    姜维沉声问道:“子元之意,秦亮正在谋划攻灭汉国?”

    司马师道:“从汉中到葭萌关、曹军修建了那么多仓库,不得不防!一旦曹魏在汉中囤积足够多的粮草,其在西线聚集起灭国大军,便并非不可能了!”

    柳充趁机说道:“因此要说服朝臣,已有诸多现成的迹象。但杀谯周,却无真凭实据。”

    姜维道:“此事不得不从长计议。”

    ……中散大夫谯周离开太子府,刚到家中宅邸的门楼,立刻“阿切”一声打了个喷嚏。身边的书佐便笑道:“莫非有友人惦记谯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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