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的来信

    魏军在西线攻不下武都郡的关隘营垒,便走不了陈仓道。而拿不下黄金,想从襄阳走沔水(汉水)也无望了。秦亮只能走傥骆道,之后最多还能走故道(褒斜道);这两条路运不进来大型军械,即便运粮也十分艰难。

    到那时秦亮面对的只有坚城、以及我们伺机而动的大军,我倒要看看他怎么办。”

    姜维想了想又道:“不过我们既然准备妥当、严阵以待,只怕秦亮不会再愿意过来。”

    夏侯霸的声音道:“隔着巍巍秦川,即便将军拆除了工事,说不定秦亮都不知道。”

    司马师却立刻用肯定的语气道:“秦亮必定能打探到消息,汉国有魏国奸细。”

    夏侯霸沉吟道:“校事府?”

    司马师点头道:“校事府有个西曹,专门收集汉国的消息,便是秦亮出任校事令之后才建立的。如今的校事令叫隐慈,应该也是秦亮的人。秦亮要得到汉国的消息,或许比王凌快。”

    司马师在魏国时、地位比夏侯霸高,知道的事也更多,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而且司马师心思缜密,姜维觉得他对自己的帮助更大。

    因为夏侯霸与大汉皇室有亲戚关系,官位却比司马师更高。不过司马师好像不在乎,他只想报仇而已。

    三人谈论了一会,司马师与夏侯霸也告辞了。姜维遂在长廊上站定,相互揖拜道别。

    ……然而秦亮打探消息的路子,不止依靠校事府。

    没过多久,两个道士便径直来到了成都。

    两道士是夫妇关系,男的姓张、叫张羽,女的姓袁。若是校事府的人要来汉国,还得通过商队混入,过程十分复杂、且不太方便。而道士本就是汉国人,且有汉国的过所印信,过了魏国关隘之后,他们一路是畅行无阻。

    在大将军费祎的丧礼上,费祎的长女费氏便见过他们,还看到了先父的信物。以前打过交道,这次见面便很容易。

    费氏掩上厢房门,主动问道:“卿等见过陆师母了?”

    张羽点头道:“师母本是听命于大将军的人,如今大将军却已仙逝,师母也要回汉国。不过因为曹魏卫将军挽留,师母才打算过一段时间回来。”

    费氏又问:“陆师母怎么说,愿不愿意帮我办事?”

    张羽道:“仆等可以帮女郎打听一些消息,不过没有了大将军倚靠,我们得小心为上。”

    他说罢,从怀里拿出了一枝木簪,从里面抽出了一卷纸来,递给了费氏:“这是曹魏卫将军写给女郎的书信。”

    费氏拿在手里,立刻发现这种纸不太一样,摸起来十分柔韧、也很白净。她没多想,先展开了看,映入眼帘的、是一篇很好看的楷书小字。

    费氏随口道:“这纸不错,字也很好、颇有大家风范。”

    张羽的声音道:“此乃曹魏少府马钧所造新纸,用的是竹浆。女郎好眼光,卫将军秦仲明在洛阳时,便经常临摹钟繇的帖子,可不是有大家之风吗?好像就是因为秦将军送了这种纸给钟会,钟会才把临摹他先父的字帖还赠秦将军。”

    费氏抬眼道:“卿与曹魏卫将军很熟悉?”

    张羽忙道:“仆很少见到,只是听陆师母说的事。秦将军对大将军(费祎)十分敬重,听到大将军遇害,伤心不已,且在内宅中洒酒遥敬,称费将军为‘汉国大将军’。陆师母受命于大将军,便是想让秦仲明来汉国、为大将军效力。”

    费氏一边听,一边看书信上的内容。

    果然秦仲明的亲笔信里、对费祎十分尊重,表达了惋惜悲痛之情;并担心费氏伤痛过度,字里行间颇有关心之意。其中还夹着一句诗: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以前先父在家里曾经提起过秦仲明,但费氏没上心,无非是父亲称赞过的一个敌将对手而已。

    而如今父亲已经去世了,费氏忽然收到了秦仲明的亲笔信,反倒多了几分好奇,什么样的一个人、才会让先父也称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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