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感的妇人

    甄德劝郭立道:“事已至此,我们应心往一处才是,以免像之前那般措手不及。”

    叔父点头道:“之前的事多说无益,如今殿下支持过扬州军,我们的处境尚不算差。秦仲明本是王家的人,又很年轻,吾等愿听从殿下之意。”

    郭家能有权势富贵、几人封侯,却既无拿得出手的学识、也没有军功,以前还反叛过大魏。大家能有今天,其实就是靠郭太后。他们若失去郭太后的支持,恐怕并不是好事。

    郭太后听到这里,松了口气道:“叔父、堂弟早该听我的。”

    叔父郭立、堂弟甄德遂拜道:“臣等遵命。”郭立接着说道。“殿下在此歇息,臣去准备宴席。”

    郭太后从筵席上站了起来,说道:“不必劳烦叔父,我要回宫去了。朝会上常能见面,别的话我们在太极殿说罢。”

    两人挽留无用,遂揖拜道:“臣等恭送殿下。”

    ……

    此时那间名叫“洛闾”的伎馆,已不再接待客人。朝云刚回到这里,发现门口居然还守着个官府佐吏。佐吏叫住她,问她的来历。

    朝云只得谎称、自己是王家白夫人的徒弟,原来有个好友在这里做舞姬,过来是为了寻人访友。佐吏又问了一句、汝是不是曹昭伯府上的伎,朝云否认之后,那佐吏立刻对她失去了兴趣。

    佐吏刚离开,送她回洛阳的陈石一脸后怕的样子,小声道:“跟我回河东罢,洛阳太危险了。”

    朝云不答,有些伤感地抬头望着“洛闾”的牌匾,以及里面的楼阁。

    其实司马家完了之后,即便官府没查到这个地方,此地也是经营不下去的。以前的生意就不好,全靠司马家养着,有别的用处。

    朝云看了一眼陈石,摇头道:“弟还不明白吗?我只过得惯洛阳的日子。”

    这时陈石的脸上,顿时有些失落。朝云当然知道他想要什么,她假装不明白而已。

    陈石并不是她的亲弟弟,不过两人刚被司马家收养的时候,就在河内郡司马家的庄园里认识了。那时候司马家陆续在收养战乱中失去父母家人的孩子,从bā • jiǔ 岁到十余岁不等,朝云与陈石就是孤儿。

    其中有些人成了奸细,有些人变成了庄客、附农,朝云就是当作舞姬培养的奸细。而陈石则成了庄客、帮着管理河内郡的庄园附农,幸好他后来没有加入司马家的私兵,否则现在恐怕已经死了。

    朝云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便急忙离开了洛闾,逃往河内郡找陈石。

    数日之后,在朝云的劝说下,陈石也离开了河内郡,两人一起逃到了河东郡……陈石做庄客那么多年,在河东郡置了一片不大的土地,正好可以在那里耕作躲避灾祸。

    当时朝云一下子真的被吓到了,以为只有躲起来才行、没有别的选择,也许只有委身于陈石才有个地方容身。陈石至少在河东郡还有块土地和一座宅子。

    但是朝云在河东没住多久,便受不了那里的日子,想回洛阳。陈石只好送她回来。

    想想以前,朝云时常都能接触到达官显贵,那些出身显赫的人、贪图她的美色,有时候还会讨好她。

    等到司马家倒了,她才清醒过来,原来自己连容身之地也没有。

    那些逢场作戏都是假的,人总得有一种能维持生存的身份和生计。

    只是一时间她也不知道去哪里。此间的主人是蔡弘,但是那时蔡弘听到伊阙关之役战败、立刻就去了太傅府,应该已经跟着司马师一起跑了!朝云意识到危险,也是因为发觉蔡弘忽然消失逃走。

    蔡弘不是陈留国那个大族蔡家出身,原来只是河内郡司马家的庄客而已,不过因为父辈就跟着司马家、所以更受信任重用。此前便是他负责统领朝云等一众细作,有一次带着朝云拜见司马师的中年人、便是蔡弘。

    这时陈石的声音道:“洛阳没什么好留恋的,我们回河东,生几个胖小子,过安稳日子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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