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姻亲

    其二,夏侯徽公开的死因是染上瘟疫。信中叫夏侯玄再想想,当时除了夏侯徽死于瘟疫、司马家还死了谁?瘟疫是会传染的,染上的人经常全家都会死、或者只有少数人幸存,司马家却只死了夏侯徽一个年轻人,非常奇怪。

    其三,秦仲明声称,他做校事令其间,拉拢到一个司马家的奸细;奸细透露密事,说司马师毒杀了发妻。

    最后一条理由无法证实,但前面的道理一点破,夏侯玄顿时觉得颇有道理!

    这时信使道:“秦将军十分钦佩夏侯将军的才能,夏侯将军对九品中人法的见解、十分独道……”

    夏侯玄感觉有点眩晕,摆手道:“汝先安顿歇息,随后再见面。”

    奴仆立刻道:“客人请。”

    信使只能揖拜道:“仆静候将军召见。”

    堂叔见状,放下诏令,伸手把书信要了过去。

    夏侯玄的神色十分怪异,似哭非笑,“阿妹对司马师死心塌地,我只要说司马师一点不好,她便要与我争执。”他渐渐地情绪开始失控,顫声道,“我与司马师关系不好,或许反而是因为联姻,我妒忌司马师!阿妹对他太好了,比对自家兄弟好百倍。”

    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非常珍稀的一只玉碗,别人拿去装狗食、还顺手给摔了!比那更甚,因为无论什么物品、也无法与亲人相比。

    堂叔看罢,问道:“此事是真的?”

    夏侯玄摇头道:“我想看着司马师的眼睛,当面质他!”

    但他其实已经信了七八分,否则不会如此反应。

    除了秦仲明说的理由、有道理之外,还有一点最重要,秦仲明一个几乎毫不相干的外人、怎会知道这些事?若是空穴来风,秦仲明怎么能忽然想到那些陈年旧事?

    必定是确实有司马家的人泄露密事,有迹可循,外人才能察觉!

    “司马师!你他嬢的不得好死!”夏侯玄在地上走来走去、完全上头了,使得他一个名士、已经骂出了脏话。

    夏侯玄忽然道:“这里正好有殿下的诏令,堂叔也想起兵?”

    堂叔夏侯霸愣了一下,不动声色道:“先试试说服郭淮。”

    夏侯玄深吸了一口气,好不容易镇定下来,又忽然看到桌案上摆着司马懿的书信,便“呸”了一声吐了口唾沫在上面。

    夏侯玄本来就是性情中人,爱恨都很清晰。这会他想起,这几年与司马懿保持着书信来往,以姻亲的关系继续相处,还为了司马懿的事、几次劝说过曹爽。夏侯玄顿时感觉腹中一阵翻滚。

    ……郭淮虽是雍州刺史,位居夏侯玄之下,但他得到的重视更多。估计司马懿、王凌、秦亮等人都知道,郭淮一直在西边当官,在当地的人脉不是夏侯玄能比的。

    不仅郭淮收到了诏书和书信,连他的妻子王氏也收到了信、不止一封。

    王凌的书信是给郭淮的,自然是晓以大义和情分、约他加入大事。而给郭淮妻王氏的信,却是两个小辈,秦亮与王令君的手笔。

    秦仲明在长安的时候,好像与他的外姑婆相处不错,在信中叙旧,还提起祁县老家的竹林之类的细枝末节。看似不相干的内容,实则应该是表明他很重视外姑婆、连闲聊的细节也记得。

    当时郭淮不想秦亮回去乱说话,专程叮嘱妻子劝说秦亮,王氏有求于人,自然对秦亮会比较殷勤,如此二人相处得不错。

    如今处境已反过来了,秦亮想让王氏劝说郭淮,于是在书信中十分讨好。

    王氏果然来劝郭淮,要郭淮起兵帮助王家,因为这种事姻亲也脱不了干系。

    但郭淮考虑到、他与司马懿共谋过一些密事,司马懿应该还算信任自己。什么脱不了干系,似乎没到那一步。

    主要的疑虑,郭淮也对妻子明说了:“王彦云赢得了仲达?”

    王氏道:“二哥也是能征善战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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