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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灼枝纤纤玉手探上他的肩膀,侧头慢慢靠在他怀里。

 “真的吗?你真的把我放在第一位吗?”

 路九像根木头,动也不动,肌肉紧绷。

 “身上脏污,恐冒犯小姐,我扶小姐去榻上。”

 “不。”她伸出一根手指按下了他要起身的动作,哀哀地靠着他说,“好歹让我感受到一点活人的温度。”

 “我孩子掉了,路九。”她语气哀切,眼泪不断,滴在他手背上,惊得他差点就要下意识缩手。

 不等他想出一句安慰的话,她又说:“我十四送走爹爹,一个人在祠堂里生生哭到昏厥也没见到爹爹的尸骨。祖母不爱,继母不善,家里只有哥哥对我好。”

 “与永诚候府的亲事是哥哥亲自给我说的,待嫁之时我也有想过,与未来的夫君如何举案齐眉,将来的孩子如何乖巧可爱,我没从家中得到足够的爱,就想把我一腔爱意给我的孩子……”

 她的手攥着他的衣裳,茫然无措的哭声在他耳边回荡。

 “我没有了爹爹,没有了哥哥,丈夫等同于无,如今连孩子也没了,路九,我好恨!上天就这样惩罚我,让我投胎成一个再没人爱的可怜虫,过去埋怨爹爹不够爱我,如今连那次一等的爱也没有了……”

 路九做她的影卫已经很多年,从来没发觉她心中所想是这样的,恐怕将军也从没想到过。

 他心中哀叹:“小姐,不是这样的,将军很爱您,小将军也……”

 “我只有你了路九,”微凉的手指抚上他的脸,她哭声渐弱,像个迷了路紧紧抱住树干的孩子,“我只有你了,你永远把我放在第一位好不好?”

 “好不好?你竟连这话也不敢应吗?所以我果真是注定了没人疼爱的可怜虫。”

 “……好。”

 宋灼枝于是破涕为笑,越发靠在他怀里,像躲进了自己的避风港,贴着他心口,抚摸他脸颊的手指盖住他的眼睛。

 他僵硬成不会出声的木桩,听见了她最后一句柔软的诉求。

 “既然把我放在第一位,那阿九你听我的,帮我杀了他们好不好?阿九,我只有你了。”

 路九想,这哪里可怜呢,分明是恶毒的,充满心机和算计的。

 日渐灼热的阳光照在他背后,他却无端有种被蜘蛛吐出的蛛网笼罩的阴森感。

 …

 “卡!很好,谢青辞状态不错!虞夏你哭戏有一套啊!”

 虞夏从谢青辞身上爬起来,接过纸巾擦眼泪。

 哭得太厉害了,眼眶发烫,眼泪把脸上的妆都冲出两条白线。

 她瓮声瓮气回答:“好歹拍过很多次了,有经验了。”

 而且这和她和谢青辞的相处日常还有点像,摸他脸颊的时候动作那是驾轻就熟。

 想到这儿,她转头看了眼谢青辞。

 他已经坐在凳子上,仰着脸让化妆师补妆,表情还有点怔忪。

 她又回头问导演:“我们那场抽鞭子的戏快了吧?我看天气预报后面几天有可能下雪,雪天拍那戏正好啊。”

 导演笑她:“你是多急着抽人家谢青辞啊?你跟他有仇?刚才划破的那条口子还红着呢。”

 谢青辞扫她一眼。

 虞夏装无辜:“我这是为了拍出来的效果更完美一点,完全没有私人原因的啊。弟弟多乖巧,怎么会有仇呢。”

 导演也就开个玩笑,毕竟大家都看着呢,他们俩平时的关系只能说比较熟稔,没什么更多的牵扯。

 他招手让她过去看看效果。

 “不是追求完美效果吗?看,你的手是冻紫了吧?幸亏不明显,下次拍之前多烤火,抹点护手霜。”

 她抬手看了眼:“是有点,下次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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