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家王爷

    将人扶进屋子躺下,凌锦韶已经是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她扶着他躺好,他的咳嗽也止息了。

    凌锦韶抹了把汗,门外走进来一名男子。这人并非寻常侍卫的打扮,还配着刀剑。看来是嵘亲王的贴身亲卫。

    贴身侍卫近前十步之遥拜道:“属下拜见王爷。”

    嵘亲王抬了抬手,那人便起了身。见似乎是有要事,凌锦韶便起身道:“民女先行告退。”

    她说着起身离去,路过这侍卫身边的时候,凌锦韶觉得这人似乎有些熟悉,可又说不上来。

    她出门走了没几步,后面忽然有人叫住了她。一转头,正是那亲卫。

    他拎着一包药递给了她:“勺子姑娘,王爷吩咐,今后这熬药的事儿都交给姑娘你了。”

    凌锦韶接过药,笑着应道:“交给我吧。”

    亲卫嘱托完便要走,凌锦韶却叫住了他,这可是王爷身边的贴身侍卫,她得好生结交着:“未请教大人高姓大名?”

    “在下牧野。”

    听到这个名字,凌锦韶僵在了原地。她呢喃了一句:“师...师父?”

    牧野却似乎没有听到,转身便走。待凌锦韶回过神来,他已经走远了。

    凌锦韶失神地往太医署走去,牧野是她哑巴师父的名字。这个小侍卫是与他同名么?

    她和师父相识未几,便询问过他的姓名。师父以树枝在地上写下过这两个字,她便用心记下了。

    哑巴师父虽然性情淡漠,但在她最孤寂的时光里一直与她作伴。许许多多的节日里,她都是与他一起度过的。

    或许是因为她从他的身上也能够感受到孑然一身的孤寂,在这世间上能遇上相似的两个人是如此不易。就像孤独的黑夜里的两个小火苗,互相依偎着才不至于熄灭。

    可是忽然有一天,他就消失了,无声无息地离开,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她找了他很多年,她只知道他是唐国人,知道他的姓名,除此之外便什么也不晓得了。

    后来在东宫里最孤单无助的岁月里,她最怀念的也是这一段时光。那时候的她不是公主,只是一个有着师父指点武艺的寻常女子。她可以抛下所有一切的身份,可以对他诉说所有的心事,日子过得闲适而惬意。

    师父虽然不说话,但所有的温柔都在点滴之间。

    可她今日所见的牧野,似乎比她想象中要年轻许多。她心目中的师父亦师亦友,那至少也是个大她十来二十岁的长辈了。但仔细一想,这牧野行事风格倒是跟师父当年有几分相似。

    看来,她得找机会试探一二。

    凌锦韶抱着药来到了太医署,借由长公主的令牌畅通无阻。上次她见过这些太医,所以这一次遮挡得更加严实。洛玉办事周到,提前知会了太医署,因此没有人会为难她。

    凌锦韶径直找到了祁溪,他正在外屋捣药,见凌锦韶进来,一眼就认出了她。他赶忙上前要拜,凌锦韶却快一步道,故意提高了声音:“这位大人,民女奉长公主之命为王爷医病,可否借此地为王爷熬药?”

    祁溪有些晃神,凌锦韶已经走到了跟前。他回过神,颔首道:“炉子在耳室,姑娘请。”

    凌锦韶进了耳室,发现这里多了一个屏风。她绕过屏风后才瞧见了齐习染。他这会儿正倚靠着床柱子坐着,脸上的面具依旧没有摘。

    凌锦韶俯身瞧了瞧,啧啧称奇道:“你这毒确实来势汹汹,服了药还出这么多虚汗。怎么跟跑了多远的路似的。”她说着四下瞧了瞧,没看到干净的布,便只得拿出了自己的新帕子,有些不舍地递了过去。

    齐习染接了过来,却没有去擦汗:“黎国不是有一习俗,未成婚的女子赠人帕子,便是倾心相许之意?”

    凌锦韶嗤笑:“什么乱七八糟的风俗,我那儿有一匣子的帕子。回头我宫中每人送一条,是不是表明我是个博爱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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