缃羽斗剑

 缃羽派内。

 沿着山道向上,两侧的占风铎在悬挂的长绳上摇摆不息,钟鸣乐声于漫山的栀黄树海中回绕,山门脚下的大鼎香火炽盛,一位位身穿华服佩玉携剑的客人从天际飞来,然后降落在广场上。

 “朱湛火炼原,飞红上仙到~”

 “碧波天海阁,海壁璇真人到~”

 “沉木洲幽潭谷,碧蝉真人到~”

 “浴炎红鳐门,昭南上仙到~”

 ……

 自缃羽派开启山门,已然过去两周,不仅戴王遣人前来拜访,其他各上门,还有临近的一些大派也派出代表前来拜访。

 倒不是说缃羽派有如此巨大的面子,能让如此多的势力在意,但恰逢这个时机,西南以及中部的各大派系希望借此共聚一处,协商讨论下如今的形势,即便讨论不出什么,也可借此了解下其他各家信息。

 踏入这漫山黄叶的山门内,一眼就能看到广场上衣着各异的客人,他们在登山前相互说着话,有的是关于缃羽派,也有的是关于如今天下大势。

 “你听说了吗,䒌靘洲的‘厌渠’终于被镇压了。”

 “哦,是哪位英雄如此厉害?”有人略感惊讶,拱手相问。

 “是那虎啸九荒山的怀常。”

 “这个名字,略有耳熟,但一时想不起是谁。”

 “岂止耳熟,十多年前,那次洛京的赤楼斗剑,怀常,谷烈,都是进入最后几名的豪杰。”

 “不过虎啸九荒山地处偏远,名声不显,这才被人逐渐澹忘。”

 “那怀常可真是了得,仅凭一人,就杀入雨水蔽天的昌荣河上,和那厌渠近身搏杀,挥刀血战,以赤子成仁之心,斩却恶兽凶龙,还西南诸洲一个郎朗乾坤。”

 走在宽敞的山道上,众人聚精会神的听着那位灰衣巫祝讲述当日的场景,有如身临其境,面对那掀起滔天巨浪的厌渠妖龙,心神摇曳,时而兴奋,时而叹息。

 ……

 “最后,那厌渠从天上坠下,砸在昌荣河内,而怀常一手拽住厌渠的弯角,躬下身子,在满是淤泥浊浪的河底,一步一步将那妖兽拖拽前进。”

 “黑红的毒血遍染江河,怀常身上满是沸腾的白雾烟气,赤着脸运起浑身气力,拉着那厌渠艰难前进,每走一步身上的伤口就撕裂一次,形状惨烈无比。”

 “但就是如此,怀常将厌渠一步步拖拽到山坡上,使其与那河水脱离,再也无法从中借力恢复,然后挥刀噼斩,将厌渠的六爪一只只全部砍断,临到最后斩断头颅时,虚弱至极的怀常被厌渠找到机会,咬住身躯,双腿尽入血口而难以自拔。”

 “怀常见此,也不再挣扎,而是高举血刀,奋力刺入那厌渠的眼珠中,直穿头颅,最后将其击杀。”

 “自此,大雨终停,阴霾四散,四洲之地,重见光明。”

 听完讲述后,众人摇头惋叹不已,西南诸洲能出这样的英雄,实乃苍生之幸,但又悲叹,当时若有人相助那怀常就好了,也不至于最后身死。

 “自古英雄如美人,不许见白头。”

 “如今这天下,还有几人可称英雄豪杰?”

 声音渐行渐远,一行人消失在山道的深处转角,而后又有几位远道而来的身影降临这山门前。

 “这就是灼日缃羽派吗,看上去很是气派啊。”一位身着玄褐衣袍的青年目光中透着兴致,四处打量。

 “麒麟师弟是第一次来,难免好奇惊讶。”那位带队的中年男子回头,看着身后这位英俊的青年,耐心解释。

 “灼日缃羽派在西南诸州内影响深远,当年西方大乱,不少人乘船出海避祸,来到东方定居,后来逐渐和本地居民同化,虽然发色外貌和东方人无一二致,但总归是留下一些派系和传承,其中不少就是关于九幽一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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