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迹

    “此时非朝堂,家礼即可。岳父、世子上座才对,小婿末坐就好。”

    程墨:您黑沉着一张脸,却说着谦逊的话,就不觉得瘆得慌?我有点儿胆颤!

    靖边侯:“那可就委屈王爷了。”

    福王一本正经说:

    “不敢!”

    靖边侯转过头,就让程墨上座坐上。

    一番推让,被强按到上座上的程墨,简直就是如坐针毡:

    我这是招谁惹谁了,要受这种罪!你们翁婿在哪儿斗法,别带累我啊!

    一时酒菜上齐,侍候的人也都让退到外面侯着。

    福王先伸手摸上酒壶,起身执晚辈礼,恭恭敬敬地给程墨、靖边侯一人倒了一杯酒,说:

    “小婿先敬岳父、世子。”

    程墨连说“不敢”,接过壶就想给福王倒酒,却被靖边侯拿了过去。

    福王连忙拿酒杯凑过去,极谦卑恭敬的模样。

    靖边侯给福王倒酒,语气淡淡地说道:

    “我们夫妻二人,视锦娘为掌上明珠,无论她要什么,我们都力所能及的满足。”

    酒杯已满,福王持杯坐下说:

    “小婿略有耳闻。”

    靖边侯放下酒壶,高举起酒杯说: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今儿我就将话撂这儿,我程勇宠女儿,嫁人,我尽可能保她在夫家不被欺负。

    若是遭遇休弃,我靖边侯府,随时欢迎女儿回家。《左传》有言,人尽可夫,父一而已!

    这话换换,我虽只一女,却可再选婿,女儿却只有一个。

    我程勇受恩于陛下,家国大义,程家数百口人的性命,还望福王爷知道!”

    福王也猜着,靖边侯应知他所求,但被当面这么说出来,还是心下微微吃惊。

    同时,却也佩服靖边侯的磊落。

    但这能承认么?

    绝对不能!

    福王忙起身举起酒杯说:

    “岳父误会小婿了,在娶锦娘的事上,小婿是使了些小手段,但绝不是岳父以为的那样。”

    说到这儿,福王很难得的老脸一红,说:

    “京上关于小婿的传言,想是岳父也略有耳闻?

    其实,只要岳父细想,应该就能猜到,点醒小婿的就是锦娘了。

    小婿之所以那么做,完全是因为思慕锦娘,望岳父明鉴。”

    好像就怕靖边侯不信似的,福王从袖腕处取出一柄小刀,放到了桌上。

    程墨还吓了一跳。

    福王:“侯爷应该认得这个。”

    ……在兴平伯家,靖边侯就已经怀疑了。

    当年他进宫,所有利器当然都要放到外面,可程绣锦才五岁,竟一时的给忘了。

    那小刀是给程绣锦练手,根据她的年纪单独打的,轻巧且小薄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