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人

    到底是人命关天,侯夫人也不敢大意了,早有婆子抢先进去。

    娘俩个也紧跟着抢步进里间去。

    便就见程蕙赤红着一双眼睛,以剪刀尖对着脖子,紧据着唇,怀里还抱着个玄色暗水纹袍子。

    大夫人也不扯她女儿,却就坐地上哭天抢地的。

    而先在房内陪程蕙的丫鬟,还有后进来的婆子,都站在了程蕙的面前,急切地劝着她。

    见侯夫人和程绣锦进来,程蕙神色凄然说:

    “我已经坏了名节,若姐姐不送我去皇子府,那我也只能以死全节。”

    大夫人扑到程绣锦的脚边上就磕头:

    “求求你了,要是不想你妹妹死的话,就答应吧,她扑到福王爷的身上,也不是她想的。”

    可给程绣锦气得,简直就想打人,你说查惊马的事,她们就给你演寻死戏码。

    大夫人嫁进伯府以后,没学会怎么当贵妇,这市井泼妇的手段,倒是学了个十成十。

    程绣锦的脾气,自来吃软不吃硬,她是真想跟程蕙赌一把,她倒是要看看,程蕙敢不敢真下手自戕。

    但她的手却也摸到荷包上,就想送程蕙一石子,直接打晕了省心。

    侯夫人见大夫人这作派,自也不高兴,挑了挑眼睛,冷笑道:

    “何必呢,也怪我了,刚我忘说了,福王爷已派人来,现就在南厅上,已说得明明白白的了。

    还要我往下说吗?你要是想动手就动吧,反正这回可不能说,是我们逼死你。

    你便就是死了,却也只能说是羞愤而死了。”

    这肯定就故意的了,大夫人恨不能咬下侯夫人一块肉下来,坐在地上,却又不死心地问:

    “你说什么?”

    她的目标虽不是福王,但自程绣锦被赐婚以来,大夫人却是没少让人打听侯府的事。

    虽然侯府的人都嘴巴紧,别得也打听不着,但大家伙儿都知道,她也能知道。

    便就是说,福王与靖边侯翁婿间,似乎并不那么和谐。

    直到了今天,她都没听说,福王派人给侯府那边送节礼去。

    福王又一惯冷冰冰,万事不挂心的模样,她们也是算准了,才会如此行事。

    怎么会派人来?

    程蕙也是猛地瞪圆眼睛,十分诧异。

    程绣锦趁此机会,却就过去,一把将剪子夺到手里。

    程蕙也不去抢,反而将那袍子抱紧了。

    她冲出马车,衣服被扯落的那一瞬,她以为自己这下是完了。

    慌乱中,她也不知道撞到谁,马车里她的表姐也呼喊她,随后便就一件衣服披到了她的身上。

    她远远的,曾看过福王的,那人虽仍是冷着脸,甚至看都没看她一眼。

    但她却是知道的,福王从不管闲事。

    程蕙滑坐到了地上,抱着袍子,小声啜泣。

    程绣锦也颇觉奇怪问:

    “怎么会派人来?到底怎么回事?”

    福王既是抱着那种心思,自是要将冷酷装到底的。

    不管是不是要做给庆祥帝看,自打他俩被赐婚以来,福王可是一次都没来过侯府。

    便就是中秋,福王也没派人给侯府送节礼。

    更何况,上次福王府停工,她爹也没帮一丝忙,当然了,福王也没找她爹。

    想来庆祥帝是满意的,就从她爹的圣宠不断情形,可见一斑了。

    福王这时候派人来,若真是来解释程蕙的事,那他多年树立的,对万事不挂心的形象,岂不是毁于一旦?

    除非还有别的事了!

    程蕙突然抬起头,抱着那件袍子,泪眼朦胧地说道:

    “我便是没扑到他身上,可他也看着我外衣落下来的模样,他难道不应该对我负责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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