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驾

    却说庆祥帝,也是忙了一早上了,又是晨宴又是赐扇的。

    好不容易带着皇后,又点了许贵妃随驾,还有太子、几位王爷、一众近臣,浩浩荡荡来了芙蓉园。

    他们所行路线,自与民众们的不同,因此进来时,并不知道水上已经闹了起来。

    庆祥帝偕了众人登上船,听得一片的吵嚷之声,也只以为有民众看见皇帝的仪仗了。

    禁军校尉却觉得不对,民众颂圣可都是事先安排好的,绝不可能这样乱糟糟的,便就赶忙打发人去打探。

    一面也让亲卫兵四处知会,让加强戒备,就怕有个什么不测。

    没一会儿,哨兵回报说有刺客。

    禁军校尉一面更是让加强戒备,一面急忙报与庆祥帝知道,急提议说:

    “为陛下安危着想,微臣斗胆请陛下先回銮,免生不测。”

    太子立时跳将出来附和,瞅着恪王、慎王说道:

    “儿臣也觉得父皇回銮的好,就怕有人看储位已定,心怀不甘,又想父皇已有春秋,时不及谋。

    就想趁此良机,欲行那不臣之事,父皇还当万般小心,不能让小人得逞才行。”

    庆祥帝坐在大椅上,面沉似水,虽未出声,但没呵斥太子的那番话,也够让人多想的了。

    皇后生的二皇子恪王、三皇子慎王自是双双出列,大呼冤枉。

    二皇子恪王为嫡长,亲舅家族势大,他自己又争气,饱读诗书,很受御书房先生夸赞。

    更何况恪王身量颀长瘦高,即使今儿随侍陪驾庆祥帝身边,也仅着了一件浅蓝暗纹袍服,与奢华肥胖的太子,形成鲜明对比。

    恪王手拿一柄竹骨折扇,正是刚庆祥帝赐的,先是深一鞠躬,方不急不徐地说:

    “还请父皇明鉴,儿臣自来事父皇、太子极尽君臣之礼,不敢稍有懈怠,不知太子殿下何出此言?

    儿臣一听,已是冷汗涔涔,不敢生矣。”

    边上的慎王也急忙拱手说道:

    “儿臣不敢说太子殿下错了,但儿臣自认问心无愧,也想请父皇先行回銮,再派人细查不晚。

    俗话说得好,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儿臣相信,自有水落石出,还儿臣等清白之时。”

    与太子同母的四皇子晋王也在侧,却没吱声。

    四个儿子站成一排,只有太子相貌猥琐,一身痴肥,却穿了件明黄绣五龙的衮服。

    庆祥帝笑了声,起身边往船窗处走,边慢悠悠地说道:

    “便就是朕,也不敢说是问心无愧,老三倒是挺敢说的。

    再说了,水落也不见得出石,至于浊者清者,却也是天知地知,朕也知道。”

    众人听庆祥帝这话,已是不对了,便就是几个皇子在内,个个都屏气凝神的,眼神也不敢luàn • jiāo 流一下。

    只太子还在哪儿喊呢:“父皇说得对,不只父皇知道,儿臣也知道。”

    禁军都尉却过去拦庆祥帝:

    “现在外面情况不明,还请陛下稍等片刻。微臣已经让下面去查刺客之事,就怕暗处有弓箭手,伤了陛下圣体。”

    庆祥帝转头看了眼众儿子,却是冷冷地说道:

    “若朕真有不测,爱卿即刻凭朕口喻,立即诛杀恪王、慎王。”

    恪王、慎王听得庆祥帝这话,心下已是一片冰凉,却是不敢吱一声的,便就跪到地上。

    太子竟就一脸得意之色:“还是父皇知儿臣一片孝心。”

    禁军都尉想都没想,便就抱拳说:“微臣遵旨。”

    竟是都没为那两王爷求句情。

    众大臣……

    其实他们觉得,这刺客之事,十分的蹊跷,但见庆祥帝脸子,都有志一同地选择了沉默,无一发言的。

    庆祥帝扶栏往外探头看,却就只见一个白花花的人,在湖面上飞游,一只狗在后面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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