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江湖一线牵,动辗转生灭择

    月三蓉双眸寒冰化散,轻轻拉起了茧的手,使叔父坐好,靠床头,接过月双的碗,坐好喂药道:“叔父,小蓉只愿您能赶快好。”

    月沧海忍下苦涩,并肩坐着道:“沧海不孝,让叔父受磨难了,请叔父受沧海一拜。”说着跪下规规矩矩磕头。

    秦怀安站旁边,眼动了动道:“老先生久见安好。”

    “秦宫主见外了。”月半昗向他点头;拽了拽月三蓉扶起人,才开口:“子楼勿责错不在你不必挂怀。”

    “兄长。”月三蓉扶起人。

    数人坐的坐,立的立,后院再度详谈阔论。

    倒回于睿山开战的问题上,月沧海寻问叔父的意见;秦怀安对老先生的见解也听从;月半昗刚醒对数月来,半缘村发生的事儿有解带关心。

    他坐床头摆摆手,月三蓉不再服侍汤药,才道:“此回开战,子楼宫主可知对江湖武林的干系有多重?老夫知族地灭了,对各大世族都带来灭顶之灾,子楼宫主倘若沧桑楼秦纾宫一厥不起,你们需要怎么面对天下?”

    腥风血雨江湖路,一步踏错满盘皆输。那是以两宗的力量来对消,输了岂非助长睿山之势;赢了则誓必为生灵涂炭。长远的运转不论,百姓流离失所者,这份责难必是风口浪尖的人背负。

    月半昗一番话不长不短,字字泣血,打在两位当家人心上。

    月沧海双眼未看叔父的目光。

    秦怀安长叹了声,刚要说。

    “叔父。”月三蓉握着月半昗的手道:“睿山强势控制者多为无辜的百姓遭殃!”

    “小蓉闭嘴。”月沧海及时阻止小妹开口:“叔父,侄儿明白您的考虑无非不愿兴起天下战火;您想过没有,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睿山大动干戈,从来就没有给沧桑楼留余地。”

    “慎独台都察会,小蓉九死一生;月族门生遍地尸骸;次北固山周遭坟尸横行……”月沧海闭上眼在拿不得不战的理由说服自己道:“沧桑楼在中原传承数百代,我知艰辛与飘摇,然而……叔父,沧桑楼立世之本为:宜未雨绸缪,毋临渴揭井。”

    “月族不畏事,更不避世,叔父。”

    月半昗老成持重的坐着,沧桑的容颜,严谨的看着侄子,半响没有说话。

    秦怀安从旁边坐着,只道:“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月老先生担心的事已经发生,则说明洗牌的时候到了;秦纾宫与离凡道势不两立,这为铁打的事实,我不会退让更不会放弃。”

    月三蓉眸子微愣,看了眼秦怀安,寻问:“宫主,叔父担心者为何?”

    “呵。”月半昗手摸胡子道:“秦宫主,老夫之意退让无不可,切莫因争一口气,而让秦氏月族就此沦为巨浪翻覆下的顶头风。”

    秦怀安道:“月先生可知睿山已经取得五剑气了?”

    月半昗道:“不完全,小蓉天涯就有希望。”

    月沧海道:“叔父此战不可避免啊。”

    月半昗道:“问题是打过之后的子楼需要怎么安生?”

    月沧海没有接话;秦怀安更是着手安排,秦纾宫的后绪诸事。他们所想的从来不是生与胜,而是带领着门生、弟子,做完全、十足的准备,打一场十死无生的惨战。

    离凡道的强大,并非他们能衡量,两人所想为战,却忘了把生机印象。

    月半昗对两人的想法心知肚明;月三蓉则是睁大了亮晶晶的双眸。

    “你们认为只要打过斗过,就算将来身死道消也在所不辞;全了族人的遗憾,圆满了自身存在的意义,后果谁去承担?”

    月半昗“咳咳咳”数声,心气难继开口:“这场面对离凡道的斗争,注定以白热化来收场;你们上了战场,输了战捐了躯,往后的沧桑楼秦纾宫以谁为继,是小蓉秦二公子,或者让我这把老骨头来支撑个十年八载,不复往日荣光消失于世间的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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