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民血书

    原来温丞礼所说的惊喜便是那下县的刘大人,刘炟刘大人今年已五十有八,一头白发,略微佝偻,不过他健步如飞,身子骨看上去倒还是硬朗,他头上还绑着血绷带,看着像是新受的伤。

    他健步走过来,猛地往地上一跪,磕头道:“下官刘炟参见长公主、驸马。”

    “刘大人?”徐锦宁若有所思的看看温丞礼,随即冲身边的侍卫一抬下巴,那侍卫上前将人扶着站起来。

    徐锦宁抬手指了指对面的凳子,“大人身体不适,先坐下再说吧,来人,看茶。”

    刘炟倒是有些受宠若惊了,这个长公主似乎与外面传言的很不一样,他也没有管这些,而是急忙将怀里揣着的两封书信放到徐锦宁面前,恳求道:“长公主,下官这次千里迢迢赶往宁都就是为了强行征税一事。”

    “哦?大人可有什么话要说?”徐锦宁问。

    刘炟说:“这几个月因为强行征税,百姓们苦不堪言,许多家庭已经没有办法交出这么沉重的税钱,几乎是家破人亡都上街乞讨了,而这件事的始作俑者便是四皇子徐锦晟。”

    徐锦宁轻轻‘恩’了一声。

    刘炟又说:“这是四皇子交给下官的书信,信中威胁下官强行征税后在本地为大皇子置顶房屋,并且将那些银子全都归于大皇子名下,下官不肯,他便抓了下官的家人。”

    温丞礼蹙蹙眉,“您上宁都告御状,那您的家人……”

    刘炟眼睛红了起来:“都被四皇子的人杀了,他得知下官要上宁都告状,沿途安排了不少的杀手,若不是……若不是有人暗中相救,怕是下官这条命也要交代在宁都了。”

    徐锦宁拿起那封信看了看,果真是徐锦晟威胁恐吓之言。

    另一封信是……万民血书。

    徐锦宁霎时觉得手上这封信有千斤重,上面每一个名字下面都按着血手印,都是要状告徐锦晟的。

    “上一次有万民血书还是太祖之年的灾旱,乾州、禹州、密州三洲百姓的万民书,如今百年过后,本宫竟然再次见到了万民血书,还是在这等情况之下,当真是我宁国之灾啊。”

    这件事早就被载入宁国史册,温丞礼曾经也在藏书阁看到过此事,据说当时宁国先祖一怒,将那些贪官污吏满门抄斩,尸体悬挂于三洲城门,连续暴晒了七天七夜,直到乌鸦将那些尸体啃食殆尽,唯余一堆白骨。

    即便如此,这些贪官的骨头也扔到了乱葬岗,任由那些豺狼虎狈啃噬,也算是宁国史上的一大案子。

    温丞礼慨叹道:“如今再见万民血书却是在这种人灾之下。”

    “可不是么,好歹当年的血书是奠定在旱灾之下,那些贪官该死,而这次确实人为,可光凭这些证据还不能够证明这是徐锦晟干的,毕竟在这件事中徐锦晟的双手干干净净,流言终归是流言,还是要看证据。”徐锦宁说的很沉重。

    刘炟急道:“怎么,难道有这万民书还不能定他的罪么?”

    温丞礼也知其中利弊,道:“这不过是大人的一面之词,您可曾亲眼见过四皇子下达这个命令?可曾收到他特定、盖章之后的旨意?光凭一封信?一封万民血书?”温丞礼反问他。

    刘炟说不上话来,一张老脸憋得通红,难道他付出家破人亡的代价也无法撼动徐锦晟的地位?尽管他不了解目前宁都的形势,可这强行征税一事就是徐锦晟在背后教唆啊。

    徐锦宁也说:“到时候徐锦晟可以反咬您一口,也会说这是别人在陷害他,你以为本宫不想尽快解决这件事,不想将徐锦晟绳之以法么?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刘炟满眼泪水,一脸懊恼痛苦:“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长公主,那些百姓难道就白死了、我的家人难道就白死了?可怜我的孙子才两岁,他才两岁啊,我那儿媳妇儿肚子里还有个孩子,那些畜生简直是没人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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