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拿你怎么办?

    船舱里的热闹还在继续,现在也不知道是谁在弹琴,琴声婉转动听,时而轻缓时而急促,最终由喜转为悲,温丞礼心想这可真是一首弹得最乱最糟糕的曲子。

    下雨了,春雨入骨带着丝丝寒意,他仰着脖子,雨水滴在眼睛里划过一丝凉爽之意后从眼角滑落,直到眼睛被雨冲的难受的不行了,他才闭上眼睛又把手伸出来接着雨水。

    在夏国冷宫,他们有时候训练也是在下雨天,那个人会为训练他们让他们自相残杀,雨水混合着血水,到最后都混合的分不清了,直到比赛结束,直到雨停下,能活下来的便是精英。

    雨水冲刷干净了那一地的污泥、一地的血水,可还是无法冲刷掉空气里那股子浓重的血腥味儿。

    温丞礼是从血雨尸海中爬出来的那一缕阴魂……

    他没有心,可现在他又开始怀疑自己了,这颗早已死去的心似乎重新变得鲜活跳动起来了……

    “徐锦宁,我该拿你怎么办?”

    放不下,又拾不起来,这种两极的心理当真是痛苦。

    屋子里,徐锦宁放下那尾青鸾琴,手指刮得生疼,她还是不擅弹琴,弹的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走到门口,看着外面下着的雨,看着那如雕塑一般站在雨中一动不动的男子,她又有些狠不下心来,让他淋淋雨也是活该,谁让他这么欺骗隐瞒的?

    徐锦昭却伸出小脑袋了:“皇姐,你这样真的有些过分了,姐夫会生病的。”

    徐锦宁将他那小脑袋按了回去:“你懂什么!”

    “我虽然不懂你为什么要生他的气,可姐夫对你很好啊,你干嘛要因为这点小事生他的气啊,我感觉姐夫好可怜哦。”徐锦昭心疼的说。

    “那死去的那些人就不可怜么?这也是他自找的,不让他受些苦头难消我心头之火。”

    “姐夫到底怎么得罪你拉?”

    徐锦宁想着,还不是因为他故意隐瞒导致他们损失惨重,还不是因为他不信她?

    总归来徐锦宁生气还是因为温丞礼不信任她,觉得自己无法全心抓住他的心罢了。

    “你小孩子不要管那么多,把你自己顾好就行了,这次若不是黄皎激灵,你的小命都得交代在这里。”

    徐锦昭撇撇嘴:“我是没想到那些人居然那么大胆,敢来行刺我,皇姐你一定要查清楚那些人究竟是谁派来的,可吓死我了呢。”

    “这样也好,看你还敢不敢乱跑了。”

    徐锦昭那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跑不跑了,我就乖乖呆在皇姐身边哪里也不跑。”

    “算你识相!”

    徐锦宁又忍不住的目光转向温丞礼,淋到现在也不动弹一下,真把自己当成雕塑了?

    春雨还是冷的,若真的这么淋上一夜,不死也去半条命。

    徐锦宁又拉不下面子,用力拍了一下徐锦昭的脑袋:“过半个时辰你去叫他,让他下去休息吧。”

    “不惩罚啦?”

    徐锦宁白了他一眼,“你说呢?”

    徐锦昭嘿嘿的笑两声:“我就知道皇姐你舍不得姐夫受苦!”

    某人做了个拳头要打人的动作:“再废话我给你扔江里清清脑子,明天午时之前别烦我。”

    说完,徐锦宁气呼呼的回了房,转身的时候她的脸微微红了起来,温度有些烧烧的。

    惩罚一下意思意思就得了,让他长长记性也好。

    徐锦昭冲着她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嘟囔道:“就是舍不得嘛,刀子嘴豆腐心,死鸭子嘴硬的,哼哼!”

    绰痕咬着糕点走过去,听完他们两姐弟的对话,无语的耸耸肩回房了。

    黄皎也只是笑笑,让人把桌子上的糕点撤了,还得送一血去那叫萧飒的统领那儿,那萧统领伤的可不轻呢。

    江州,紫府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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