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吃鱼啊

    “朝简?”陈仰尽量让自己的声线不那么紧绷。

    “嗯。”少年收起拐杖,单脚站立,左腿虚虚的碰着地面,他笑着对陈仰张开手臂,撒娇的说,“哥哥,你背我。”

    陈仰不想背,他怕背了就放不下来了。

    少年保持着张开手臂的姿势,脸上的笑不见了。

    陈仰的冷汗出来了。

    “好,背你。”陈仰转过身,膝盖微弯,几秒后他的背上一沉,他条件反射的直起腰,隔着衣物贴上来的胸膛是热的。

    似乎还有心跳?

    陈仰的身形顿了顿才迈开脚步。

    “嘭”

    “嘭”

    少年将两根拐杖全部丢到楼梯那里,腾出双手搂住陈仰。

    陈仰:“……”

    背上的人一直歪着头,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这让他既熟悉又不适。

    熟悉的原因是,朝简最近开始盯他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毫无预兆,回回都是不说话,就盯着。

    仿佛他会随时随地变成一缕烟。

    至于不适……

    那是因为现在这个,盯着他的视线比朝简还要可怕多倍。

    “为什么盯着我?”陈仰受不了的问。

    少年盯着陈仰说:“你会跑。”

    陈仰心说,我倒是想。

    “跑了就找不到了。”少年搂紧陈仰。

    陈仰被搂的呼吸困难,他停在楼梯口说:“好了,下来吧。”

    脖子上的两只手突然收紧。

    少年阴恻恻的笑了声:“哥哥,你果然是想丢下我。”

    陈仰的脸色开始发紫,血管爆了起来,他使劲掰着少年的手。

    “松,松开。”陈仰越掰,窒息感越强,他死死抠住少年的手背,“操,快松手……”

    阁楼的木楼梯上面,朝简从药瓶里往外倒奶片,没倒出来,空了,全吃完了。

    他捏着药瓶的五指加重力道,指骨冰冷。

    “妈得,老子的肉这么糙,竟然也被叮了几个包,这儿的蚊子还真他妈不挑……”

    门口传来两串脚步声,夹杂着粗暴的骂骂咧咧。

    以及消毒水味道。

    向东跟画家并肩走进阁楼,人手一部手机,两束灯光照进来,齐刷刷的集中到楼梯那里。

    “wǒ • cāo !”向东骂了声,大步流星的过去,“你上这儿装鬼干嘛?陈仰呢?”

    朝简机械的往外倒药片。

    向东从朝简的气息里品出不寻常,他大力踩住对方的拐杖:“老子问你,陈仰呢?啊?!他去哪了?”

    画家一边对着向东按喷雾剂,一边靠近他,低声道:“陈仰是不是入幻境了?”

    向东满脸的怒气一凝:“幻境?”

    画家说:“他们两个人做任务的时候几乎形影不离,只有这个可能。”

    向东俯视楼梯上的朝简,质问道:“陈仰进幻境了?”

    朝简还在倒药片。

    “你为什么没跟他一起?”向东一把抓住朝简的肩膀,目眦欲裂。

    画家检查了一下手上的一次性手套,确定戴严实了,他把向东拉到一边说:“幻境你又不是没进过。”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人生经历,幻境里都是最不敢触碰的地方,不可能有两个任务者进同一个幻境。”

    向东想起了自己被幻境折磨到崩溃的画面,那是他在东街垂死挣扎,活得不如地沟老鼠的几年,无限循环。

    tā • mā • de ,简直恐怖到了极点。

    向东起伏的背脊上那层热汗变成了冷汗,他叉着腿往楼梯上一坐:“陈仰的幻境里会是什么?妹妹的死,还是他自己出事?”

    “这两个,不论是哪个,都能让他去掉半条命。”向东按着打火机,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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