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往情深

    其实公孙剑在中州哪有什么朋友,大多都是本地的贵族豪阀,还有一些不大不小看得过去的官员,毕竟怎么说这里还是将军府,经略使大人坐镇的地方,一些小门小户小官是没有资格同屋同席的。

    日下西山,酒席也都摆了起来,各式各样穿着华贵的人入内,公孙剑早早就换下了大红袍子,穿了一身简练红色长衫,站在门前接人迎客,冻得他直哆嗦。

    眼看最后一个老头子步履蹒跚的走来,后面再无任何送礼的队伍,公孙剑这才松了口气,他还是有些不放心的招呼一声,“老管事,后面没了吧?”

    来的老头子正是老烟鬼,他点了点头,嘴里还叼着没火气儿的烟杆,一脸的苦楚表情,“公孙小子,我替你望风望的烟草都没了,可急死我了,不行,你得赔我。”

    “赔赔赔!肯定赔。”

    公孙剑欢欣一下后顿时又耷拉个脑袋,“这一天可把我给累坏了,又冷又饿,还要笑着对那些几乎都不认识的人,脸都笑僵了。”

    老管事撇了撇嘴,看了看这个将来可就是这座宅子主人的年轻人,“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你不忙谁忙,反正不也要结束了,一会儿啊再去厅堂内喝几杯酒,就可以搂着新媳妇生孩子去了。”

    公孙剑哈哈一笑,没搭理老不正经的这一茬,问道:“你不进去喝两杯?”

    老管事吸了两口什么都没有烟杆,他轻声道:“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等会再去好好喝上一番,这次我可得装不少酒走,你可别舍不得。”

    “自然不会!”

    夜已过半,将军府依旧是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公孙剑眯着醉眼,饶是他酒量再好,也经不住那么多酒桌的轮番攻势,此时他的眼睛已经看人都有重影了。

    于有俊走到他面前挥了挥手,“小子,小子,醒醒。”

    公孙剑打了个酒嗝,口中一直重复说着“你”字,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上来。

    “醉了。”

    于有俊使了个眼色,满堂的酒桌之中不经意间少了几人。

    于有俊轻轻拍了拍新婚年轻人的头,他坐在公孙剑的旁边,轻声说道:“大军已经开拔了,本将军再为你铲除最后一颗绊脚石连夜就走了,以后你就在这好好生活,别给老子丢脸。”

    醉眼朦胧的公孙剑用力摇着脑袋,满脸通红的看着于有俊的侧方,“你说什么?”

    于有俊掰回公孙剑的脑袋,好好看了一眼这个已经被他视若己出的年轻人,说不定也就是最后一面了。

    “保重!”

    于有俊给老烟鬼使了个眼色,那个老头子也微微摇了摇头,走过来扶着公孙剑向厢房走去,这个醉酒的年轻人还在时不时的回头,口中低语,“你说……什么?”

    中州城外的密林中,突兀出现大片大片的黑影,趁着月色映雪散发出来的丝丝微光,可以看得清为首一个骑马的汉子脸上狰狞的伤疤,他回头看了一眼,密林中几乎已经站满了他的人,人人骑马列队,比起训练有素的军队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轻轻叹了口气,遥想当年与那个现在已经做了京城官员的中州大户人家,在一起勾结的日子,这个疤脸汉子脸上都有一丝悔意,他这些年来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如果不接受那人的慷慨解囊,自己带着百十来号人叱咤漠北就算要夹着尾巴做人,也比现在受人驱使来的好,眼下这约摸两千人,其中又有多少是信奉自己的人呢?

    疤脸汉子下马,在地上捧起一抔白雪使劲揉搓在脸上,他身后又走来一人,语气不善的询问道:“何时打进去?”

    疤脸汉子抬头冷笑,“两千人,去攻城?你怕不是在开玩笑?”

    后来的那个人好像后背有伤,他不能轻易蹲下,只是侧着身子弓起说道:“不是让你攻城,是让你吸引目标,把将军府里的大人物给引出来,我才好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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