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冷多念人

    面前这人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二品武职经略使,与自家老爷同品,而且有兵权!

    同品无碍,可有兵权那就两说了。

    柳绵顾不得断了一只的小腿,呈现出一种别扭的姿态跪伏在地,不停叩首哭喊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狗眼看人低,不知是经略使大人亲临。”

    沿街偷偷打开门缝看热闹的百姓们也被这一幕惊呆了,那柳绵是何人?柳大石手下第一走狗,成天横行北城,是柳大石最受重用的人,掌控着柳大石暗中的黑色产业,现在竟然跪在一个中年人脚边喊着大人,那个中年人恐怕来头不小。

    于有俊没有搭理他,转头重新坐回椅子上挥了挥手,这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于有俊这是下逐客令了。

    四十多人在柳绵的呵斥下起身,先前那两个走狗看起来伤势不是很重,第一个爬起身,将柳绵抬到马背上,一大群人一瘸一拐的灰溜溜离去,只留下不少或是原地晃荡,或是倒地不起的马匹。

    公孙剑对于有俊伸出一个大拇指,“于将军神威,不减当年,依旧是那个纵横沙场无敌手的万人敌。”

    于有俊会心一笑,他看出方才公孙剑有意护住他,他还是头一次被别人当成弱者来保护,这种滋味还真别说,心头暖洋洋的。

    “你小子就会油腔滑调,我白教给你这么多东西了,还是学不会占理之后再与人争执,明天我带你去柳府,别再给老子丢脸。”

    公孙剑又举起拇指,这个口中荤话不断,又不讲理而且自称老子的人,才是自己心目中的那个于将军,他可不希望于将军侵染官场仅一年时间,就变得缩头缩脑步步为营,事事都小心翼翼,他才不想看到这样的于将军。

    这时,马苗也从内屋跑出来,口中喊着,“柳哥!柳哥!房契地契我都拿过来,别再为难我们……什么情况!”

    马苗跑动的步伐变成缓缓踱步,目光也变得诧异起来,方才那四十多号来势汹汹的人全都不见了,只留下大片的血迹以及马匹。

    “这……怎么回事?于叔叔,你和他们动手了?”

    于有俊对这个老友的后代也是极为无奈,想当初老马也是走过江湖的人,遇见不平事都会见义勇为拔刀相助。

    于有俊虽然平生与老马没见过几次面,但是每次见面都是伴着酒水彻夜长谈,从老马的口中不难听出,他是十分反感那些官贾欺压百姓,打扰百姓生存秩序的,怎么生了个儿子就这般胆怯,屈于权贵就算了,连一丁点反抗的心思都没有。

    公孙剑没好气的骂道:“你还真把房契给人家送来了,没出息的小子,你就等着你爹托梦揍你吧。”

    马苗一头雾水,不过看公孙、于二人身上没有伤势,他也松了口气,如果让这两个帮助自己的人受了伤,他的良心可真就过意不去了。

    马苗忧愁的叹了口气,“罢了……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了,于叔叔,咱们离开京城吧。”

    公孙剑撇了撇嘴,这小子还在想着逃跑,真不知道这么怂蛋的一个人这些年是怎么活下来的,一直趋炎附势或者低头不当人,就算苟活到现在,那么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柳府在你眼里真的有这么可怕吗,是不是你已经打心里觉得,那什么劳什子柳少爷天下无敌了?是不是真以为没人可以治得了他了?”

    马苗不置可否,柳府这株名为惧怕的种子在他的心里已经生根发芽了,他幽幽说道:“柳家虽然在南城之地,但在北城一家独大,明面上柳家在北城没什么,但是暗中势力可大了。惹了他们,会成为众矢之的不说,到时候想要在这寸土寸金的京城内生存下去,可就难如登天了,我等不过是一介草民,哪敢与这样权势滔天的人斗。”

    于有俊摇头苦笑,指着这个故人后代说道:“马苗啊马苗,你想想你爹是什么样的人,再看看你自己,我记得你爹曾经说过,宁愿站着死不愿跪着活,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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