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老一少

    柳庆匀说是这么说,于有俊招呼不过来的时候,远远的喊了一声,柳庆匀还是悻悻然走了过去,脸上阴霾一扫而空,换上已经僵了的笑脸。

    公孙剑与老管事蹲在前院雪地里休息,买卖年货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就是交给下人们去布置了,他二人之间的感情在这一上午也得到了升华。

    老管事掏出烟枪往地上磕了磕,稍微磕出一些烟灰他都小心翼翼的给捏回去,那些实在弄不回去的烟粉,被他痛心疾首的踹在一边,正所谓得不到就毁灭掉,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精致。

    那股子咬牙切齿捶胸顿足的市侩劲儿,和方才出去购置年货,与贩夫走卒们谈笑风生的慈祥老头,简直不是一个人。

    老管事又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火折子,点燃烟管之后,他嘬了一口深深吐出,顿时间烟雾缭绕如仙境一般,表情也变得十分怡然舒爽。

    公孙剑弯着嘴角,一脸的大惑不解,他问道:“老头子,这玩意有那么金贵吗,看你一点也不愿意撒出。”

    老管事又深深吐了一口,“还行,这下品的烟草仅是二钱银子一袋,一些上品的要二三两呢。”

    “你这每个月的月钱有三十多两,还用的这么节俭?”

    老管事斜靠在门边,裹着今天他媳妇儿送过来的崭新棉衣,煞有介事的说道:“你一小屁孩懂什么,我抽的不是银子,抽的是态度。”

    公孙剑点了点头,“是是是,态度是第一,我来中州前最后一场仗就是打一批山贼,其中有个暗探就是捡了他们当家人一根不要的烟枪怡然自得的抽起来了,最后被我一刀砍飞了脑袋,按那小子脑袋飞起来,还那么快活的眼神,他死的肯定不痛苦,甚至可能觉得是幻觉。”

    老管事一听,一口烟气直接从鼻子里窜了出来,呛得他是一魂出窍二魂冒烟,他瞪了一眼这年轻小子,“抽个烟枪还犯法了?你砍人家做什么?”

    公孙剑白眼一翻,懒得跟这老烟鬼解释什么,都说是了山贼了,难不成让他抽完再砍他?

    老管事被公孙剑这一搅和,嘴里的烟气顿时不香了,他将烟枪上的铁片一盖放入怀中。

    “真有那么香吗?”

    公孙剑见老管事那一脸的精神焕发,好像前面购置东西的疲劳也都一扫而空了。

    “来一口?”

    老管事眼神微抬,将烟枪递了过去。

    公孙剑刚想接过,看着老管事那一嘴的大黄牙和烟嘴上残留的唾沫,他摇了摇头,“算了算了,这玩意不好。”

    “算你识相。”

    老管事一甩手掌,那一杆铜制烟枪划了个好看的弧线,重重砸在雪地上的一个花盆上,那个花盆瞬间裂成粉末!

    “小伙子我告诉你,你还年轻,去青楼找花魁喝花酒倒是没什么,若是敢去赌去抽,你这辈子就废了。”

    公孙剑瞪大了双眼,没想到老管事还是个高手,看起来这花盆是瓦片,在铜制烟杆的重击下肯定会裂开,别说是他公孙剑,就算是一个三岁小孩都能做到,可是花盆没有变成碎块,而是化成了粉末!他惊魂未定的看了一眼花盆咽了口唾沫,抽回来的手臂颤了颤,这一烟管儿若是砸下去,恐怕自己的胳膊就废了。

    公孙剑讪笑一声,他不解问道:“老管事还是个武功高强的人,那怎么还沦落到这种地步了。”

    将军府管事堪比宰相门房,只要比经略使大人于有俊低上一个品级的官员,见到老管事也要客气有加,但是凭借老管事那一手撼瓦成末的功夫,将军府管事可以说是屈才了。

    这不爱惜新衣的老烟鬼靠在门边,身上棉衣又惹了不少灰尘,“我说就是这烟枪搞得鬼,你信么。”

    “信!怎能不信!老管事,我肯定不会碰这个东西的,冒昧问一句,于将军知道吗?”

    “中州军入城的时候,我正好坐在城门处晒太阳,那个人,”老管事指了指房顶上携枪饮酒赏雪的林秋风说道:“他走到我面前来,给了我一百两银子,让我到这里来当管事,负责平日里将军府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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