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齐得黄

    特别是这最富庶的三地,槐树隐喻极为丰富,银子已经不是百姓奢求的东西了,他们有了钱,就想要权。

    槐者,为官也。

    槐与官是相互应承的,达官显贵朝廷gāo • guān 都被称作槐岳,还有像槐鼎、槐位、槐兖、槐卿的称号,说的就是三公太尉、丞相、御史大夫之职位,有时候也说的是所有执政大臣。其中槐望,更是有声誉的公卿才有的称号,且三公的绶印也都称为槐授,最让人想不通的就是,三公九卿居住的地方叫做槐府。

    皇上居住的宫殿叫做槐宸,槐掖说的是皇宫大内。

    除了是代表gāo • guān 顶尖权势之外,自大周周文帝以来,所有进京赶考或殿试之类关乎读书士子的功名利禄、荣华富贵,能借此阶梯而上,博得三公之位,是他们的最高理想。所以也常用槐指代官员考试,甚至连考试的那年都称槐秋,文人士子赶考称踏槐,考试的月份称槐黄。

    槐树象征着三公之位,举仕有望,且“槐”与“魁”相近,企盼子孙后代得魁星神君之佑而登科入仕。

    有时候赵苟同都认为公孙剑的父母是一个大学问的人,一个乡野人士是万万想不到“公孙”二字的。

    公孙剑听过齐得黄关于槐树的论调之后,他也越发喜爱在槐树旁晒暖打盹。

    也就是那次齐先生说教槐树之后,以槐为引说官场,再以官为引说如何为官。

    陈平煜的心态,也就能因为当官的事起一些波澜,他看赵苟同突然之间的怔怔出神,吊住了众人的胃口,他忍不住摇晃着赵苟同急切说道:“什么样的人才是大用,快说快说。”

    赵苟同被人摇晃回飘散的思绪,他翻了个白眼,打开陈平煜的修长手掌,“学兄,初次见面时也没见你这么娘兮兮,怎么还学会人家小姑娘撒娇了?”

    王叶儿唯恐天下不乱,“陈学兄的摇晃手法比姑娘都熟练。”

    这个整天吊着书袋子的书呆子顿时语塞,他又重新坐稳身子,眼巴巴的看着旁边这个吊足了别人胃口的少年。

    赵苟同见状也不忍心再这样搞陈学兄的心态,“这大用者……”

    “你们在这坐着做什么?不是让你们回来完成课业吗?”

    陈平煜正一脸期盼神色听着,赵苟同却被这一声严厉又略微带些颤抖的声音打断。

    三人抬头看去,浑身泥泞而且头发还湿漉漉的孙先生就站在他们面前,狼狈不堪。

    三人也不敢多问,异口同声道:“今日课业都完成了。”

    “我没教你们公孙故而知新吗。”

    略显严厉的声音又传来,赵苟同与王叶儿心思活络,瞬间做鸟兽散,陈平煜一脸苦色,想听个为官之道,真难。

    孙思渔看着还坐着的一人,“平煜,还想抄书?”

    下一刻,门槛上再无一人。

    孙思渔抖了抖头发上的湖水,冷不丁又打了个寒颤,转身向寝院旁的院子走去。

    这稷上学府虽说男女学生都住在寝院之中,但是却划分的清清楚楚,男学生每六人一间屋子住北面,女学生每四人一间屋子住南面,中间是一大片空地用来做早课,由一名东州守城士卒的教头每隔三天过来带学生操练,用孙大儒的话说,脑子里的东西固然重要,但是身体更加重要,体弱多病的话脑子就不够用了。

    以前那些个文人士子皆是瘦弱不堪,仿佛风一吹就没了,文士身子骨柔弱到甚至都比不上北方女子力气大,在这样的类似军伍操练实行以后,稷上学府的男女学生的身体也越发好了起来,再没有那种娇弱姿态。

    空地东西两头各有一口深井,稷上学府除了管学生的吃食住行外就再也不管其他事物了,学生们不仅要每天打扫干净自己住的房屋外,衣物也要自己来洗,当然,除却那些带着奴仆过来的世家子弟。

    正好赶上年关之际,稷上学府放了一个大假,整整一旬时日,大多学生都回家探亲去了,寝院中只有几个无家可归的学生尚留此地,赵苟同与陈平煜就是其中之二,王叶儿家就在白鹿洞山下,平日里也都能回家,年关休沐就多待在稷上学府几刻做完课业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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