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罪之刃

    “乱套了全乱套了,姥姥的,主将冲锋陷阵,副将也冲锋陷阵,娘的,你们那么喜欢冲锋,干脆做小卒好了,做什么将军!”

    柳庆匀腹诽一句,他一夹马腹大喝一声,“淮安军,给老子杀上去,咱们的主将副将没有任何退避之心,你们还有什么好怕的!南朝军人多又如何!咱们个个以一敌二!而且身后还有三万同袍正在火速支援,拿下丘连就是今日!给我杀!”

    “杀!”

    两万士卒士气空前高涨,他们挥着大刀嗷嗷叫的往前冲杀而去,连自家主将都在浴血奋战,就连那个看起来半大的毛头孩子也是在乱军中杀得有来有回,自己这群老卒还有什么理由害怕呢?

    “哗!”

    淮安大军如潮水一般与南朝军相撞在一起,两万打四万会输?爷爷们可是五千打过三万的人!区区南朝杂兵安能在淮安大刀眼前叫嚣!

    这时间,空气中满是鲜血的气味,整个梯田在双方骑卒的铁蹄之下仿佛在颤栗,每一时每一刻,双方都有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化为乌有。

    他们好像被千刀万剐一般,有的被长戟刺穿了头颅,还不忘用最后的力气拿着手中的大刀挥砍下去,有的被大刀砍成了两截,肢体飞舞,躯干亦是支离破碎。

    在这生命被血光吞噬的时刻,武器已经不仅仅是长矛大刀,那些手中武器挂在敌军身上一时间拔不出来的士卒们,用沾满血液的手掌,以及满口锋利的牙齿,去抓去咬,唾液混着血肉下肚,迫不及待地将对方那一张张脸孔撕碎。

    一方认为对方是分裂大周疆土的仇敌,另一方又认为对方是渡江而过,铁蹄倾轧家园的刽子手。

    双方士卒脑中早已失去了理智,失控的四肢只要碰到不同颜色的甲胄,就必须带着一片血肉下来,就算带不下来,也要给对方的身上留下一个血洞。

    战争是残酷万分的,现在在士卒们看来,最美妙的感觉,恐怕就是可以用自己的双手,去抹杀和被抹杀了。

    鏖战整整持续了三个时辰,秋季多雨,天空好像感受到这一股股冷冽淋漓的肃杀之景,在一束雷光之后轰鸣起来,倾盆大雨瓢泼而下。

    大雨淋漓之下,远远望去,血水混着雨水,滋养着这一处梯田,来年春分,一定能长出血红色的穿心玫瑰吧。

    于有俊也是听到了自家大军如同恶鬼一般的嘶吼,他仰天大笑一声,徒手折断刺来的长矛,又狠狠地丢掷出去,他朗声道:“四万!四万!不过尔尔!”

    王毅这时是真正感觉到了,为何于有俊所带领的军队,名叫恶鬼之师!

    他神情嘁哀,转头对王全说道:“你带领两千精锐从后方逃出去吧,去一只眼吴飞扬那里,虽然爹和他争吵颇多,但是爹败了,也证明他赢了,他一会保你。”

    王全大惊失色,他不敢置信的问道:“爹,咱们有四万啊!四万人!怎么会打不过?我不走!”

    “小子,你看清楚了!”

    王毅一把抓过王全的脖领子怒吼道:“你看清楚了!四万南朝士卒都没有压的住两万淮安军!而且在你对面五百丈之外,还有三万淮安军没有上战场!”

    他说完松开王全的衣领,声音又小了下来,“这次是我决策失误,本以为一环扣一环,可以尽数剿灭,再不济也能惨胜,若是死守丘连也能做到不胜不败,可现在……只能做到惨败,王全,你记住,以后你若是为将领兵,切记要看清楚局势!”

    王毅转头又看向那个已经筋疲力尽,却依旧机械似的挥着手中长矛,不停收割南朝士卒性命的于有俊,今天唯一的变数就是他吧,一个沙场万人敌,真的能改变局势。

    “滚吧。”

    王毅推了一把王全,“莫要在女子心性了,领军打仗慈不掌兵,你要是不走,与其让你死在他人手里,不如我现在就将你就地正法。”

    王全咬着嘴唇,看着王毅手中的长剑,他挣扎一番跪地,“孩儿不孝!日后定会为爹报仇,将于有俊千刀万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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