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得势,风雨如晦

    “凉快也凉快够了,赶紧给老子滚回营帐去休息,万一被巡帐的淮安王发现了,不仅老子吃不了兜着走,你们也别想好过!要是缩短了休息时间,老子操练死你们这帮兔崽子。”

    看着一个个上岸擦拭身体的士卒,军纪官也松了口气,感激的看了一眼那位胡须将军,不过这位将军从他身边走过,连正眼都没给他一个,军纪官只是讪笑一声,亦是回到营帐中休息去了。

    这名叫张文远的胡须大汉可不好惹,在于有俊于将军被贬成校尉之后,他可就是这里除去淮安王最大的官了,听闻在京城那边好像叫什么正三品指挥使,统领中后两军,上头只有一个淮安王能降得住他。

    而且他还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儒将,这个儒将可不是那什么杨烈臣可比的,他不仅文采非凡而且武功也极为厉害。

    张文远走进大军中心的一个纵横快五十丈的硕大营帐中,他随便找了个位置坐着,擦弄着湿润的胡须与头发。

    在营帐首位一张巨大地图前,站着数十位脱下沉重甲胄换上洁净素衫的将领,他们围坐在一盆盆放置冰块的铁盆外,忽而眉头紧皱,忽而舒展,仿佛都在听为首那个风度翩翩的士子,讲一个极具反转性的故事。

    “咣啷”一声,张文远失手打碎了一只酒杯,顿时间讨论声骤止,李自真、李密恭、于有俊皆是转头望向张文远,其余一些腰悬佩剑的将领,下意识猛然站起身来,将手按在剑身之上。

    古有摔杯为号,夺取军权!

    于有俊眯着眼睛问道:“老张,你什么时候来的?”

    张文远憨憨的摸了摸脑袋,他自嘲笑道:“刚刚在淮水中洗了个澡,这冷不丁来到营帐中,还真有些冷,冻得我一哆嗦。”

    李自真哈哈大笑,“文远,你又跑出去戏水去了?可别让军纪官难做。”

    张文远走到众人面前,那些将领也放下了悬着的心思,李密恭捋了捋胡子笑而不语。

    他摇了摇头,“王爷放心吧,还没两刻钟的功夫,我就遣散了他们。”

    “那就好,天热可以适当的放松一下,可大战在即也不能过于放松,我已经让人在各个营帐中分发了冰块,在这淮水的最后几日好好休息,再过几天可就要渡江了。”

    张文远“哦”了一声,“水军统领打赢了?”

    这个胡须大汉心中有些震惊,南朝大军可是出了名的水师强悍,就如同淮安军的步卒威猛一样,正所谓水上不遇南朝船队,陆上不碰淮安步卒,说的就是这么一个情况,一个擅长步军作战的军伍,能在水上打赢强悍南朝水师?而且这水军统领刚刚上任不过一年多时间,就能训练出一支强悍水军?

    李密恭点了点头,知道这指挥使心中所想,他指着地图上一条长长的蓝色轨迹说道:“我一开始也没想到梁唯会赢下这场胜利,还谋定了一次其他登岸的下策,但梁将军这次的惨胜,也能让我们少走很多弯路子,再过几日就可以开拔至中游渡江,打下河东郡。”

    这个淮安军军师早就预定了一勒紧急的行军措施,渝州那边开了一炮开门红,接下来的主要战场就是在淮水这里了,天子虽然还未催促,但是宋老将军现在已经坐在胡广郡看着他们了,隐隐之中有一些压迫感在整个淮安军中,他们最近必须要渡江作战收复失地!

    于有俊摸着下巴说道:“接下来就是李先生所说的‘战于国门之外’了,让贼寇不得入国门,在他们的疆土之上,将他们绞杀干净。”

    张文远也轻点了一下地图上的河东郡说道:“以河东为据,可向圭州、金州、风州三面扩散!届时如果能占领南越郡,就可以和南朝来上一次真正的决战,投入二三十万步卒直接杀入淮南郡,这二三十万人,就算一人一口唾沫,也能将青州给淹了!老于,到时候咱们比一比谁占得州郡最多!”

    于有俊急忙摆手,“你别带上我,我现在就是个六品校尉,手底下也就千把来号人,打不了动不动出动数十万人的大规模战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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