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苦寒

　　“这一次，我带你出来，不会给你任何的优待。”

　　武安国的声音继续传出，在秦羽的耳边不断的回响。

　　“你要习惯，这严寒的天气，这行军的疾苦，跟战场的残酷。”

　　“少爷，你不用像我一样，身先士卒，冲锋陷阵。”

　　“但是，你最起码要能做到跟士兵同甘共苦，生死与共，这才是将，这才是帅！”

　　秦羽的脸上露出些许思索的神色，看了看身旁的武安国，跟那些在寒风中啃食的士兵们，心中多了几分认可跟敬畏。

　　这些将士，或许在战死沙场的那一天，都不会留下他们的名字，但是为了北疆的土地，为了他们身后的家园。

　　他们奉献出了自己的全部，包括他们的生命。

　　武安国似乎也打开了话匣子，这个冲锋陷阵的第一猛将，显得有些许喋喋不休。

　　“少爷现在，缺少的不是证明自己的机会，而是跟随这些士兵，同甘共苦的精力。”

　　“没有这种精力，少爷永远得不到这些士兵，这些将领的认可。”

　　“希望少爷能明白我的话，包括你手中的这块牛肉。”

　　“如果到了断粮的日子，到了生死存亡之刻，别说是牛肉，就算是我的尸体，你也要一口一口的吃下去。”

　　“因为，这是我能给镇北军做的最后贡献，也是少爷活下去的希望。”

　　听到这话的秦羽，心中满是骇然的神色，顿时摇了摇头。

　　“武将军说的哪里话，你若真有一日战死沙场，必定厚葬在北疆之上，哪里会沦为食物。”

　　一旁的武安国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少爷啊，你还是太年轻了，很多时候，战场之上瞬息万变，没有人可以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包括我自己，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真的会死在战场之上。”

　　“而且，死后的那一句残躯，又有何用？”

　　“我武安国一世英名，冲锋陷阵，敌军闻我名者，无不闻风丧胆，这就足够了。”

　　“没有必要，去追求，死后的那一丝安乐。”

　　秦羽看着面前的武安国，这高大的身影，显得更为挺拔了几分。

　　心中，也对她充满了尊重。

　　“我明白了，武将军！”

　　武安国轻笑一声，站起身来，传出军令：“全军休息，留下一队值守。”

　　军令传达之后，秦羽也找到了自己的营帐，他跟独孤牧，被分在了一个营帐之内，只有他们两人。

　　两人进入营帐，秦羽手中的牛肉还没有吃完，大概还剩下一大半的样子，实在是难以下咽。

　　但是听完了武安国的话语，秦羽也不再矫情了，这是肉，又不是毒药，有什么吃不进去的。

　　顿时，三下五除二就吃了个干净，结果就是，被噎了个半死。

　　好不容易咽下之后，秦羽进入营帐看到独孤牧连铠甲都没有脱，就准备休息。

　　顿时有些疑惑。

　　“你为什么不脱战甲？”

　　独孤牧看了看秦羽，也开口解释道：“我劝你也别脱了，我听这些老兵说，睡觉如果脱下战甲，次日会结上一层厚厚的寒霜，很难再次穿上，甚至拿起都十分困难。”

　　听到这话的秦羽，更为无奈了几分，只能摇了摇头。

　　就这样穿着战甲，顶着寒风，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天色刚蒙蒙的亮起。

　　秦羽就被叫醒，走出大帐，看到了各处，已经点燃了篝火。

　　白天，火把的光亮没有那么大，也是几人可以取暖的时间。

　　冻了一夜的秦羽，自然迫不及待的凑到了火堆旁。

　　将手掌放在火焰之上，缓解着自四肢的僵硬，而身旁，也熬了一锅热乎的热汤。

　　这是，众人的早餐，也让秦羽十分开心，终于不用吃那冻成冰的牛肉了。

　　饱餐了一顿之后，一晚的疲惫跟身躯的寒冷也消散殆尽，众人也开始收拾行装，准备再次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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