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逃一死

    朝议在沉闷中结束,现在清国只能维持一个局面,全看大明的举动了,建国来第一次失去了兵略的主动权。

    群臣退离,济尔哈朗却是被留下来。

    “此多事之秋,只能仰仗王爷总领大局了,万望王爷不要推辞。”

    布木布泰垂泪道。

    “先帝对微臣有知遇之恩,微臣敢不效死。”

    济尔哈朗忙道,随即安慰道,

    “太后放心,陛下的位置安枕无忧。”

    布木布泰不解的看向济尔哈朗,怎么安枕,豪格可是死了,正是皇室虚弱的时候。

    “太后,此多事之秋,大位就是个烫手山芋,国人怨恨之极,多尔衮绝不会此时觊觎大位。”

    济尔哈朗不得不将此事点明。

    现在谁当皇帝面临着烂摊子,还有臣民的无比怨恨,多尔衮此时绝不想登上大宝。

    因此福临的皇位十分安稳。

    ‘原来如此,’

    布木布泰惨笑一声,俏脸上十分晦暗,原来战败还有这样的好处啊,

    “只是两黄旗动摇,为之奈何。”

    “此事倒也好办,有微臣在,有两黄旗忠于皇室的臣子在,多尔衮决计无法插手两黄旗诸务,且熬上几年,陛下亲政,诸事遂平。”

    济尔哈朗安慰道。

    其实他知道多尔衮不是多铎般凶暴无谋之人,绝不会这时候引得内部大乱,那是取死之道。

    至于几年后一切遂平,纯粹是虚幻之词了,但是他现在能说什么。

    布木布泰这才暂且放心。

    ....

    满达海府门外人流涌动,任谁都想和这位王爷交结。

    满达海慢条斯理的在正堂见客,收取各种孝敬。

    他心里是很爽的。

    这些人来这里的原因就是一个,希望在阿勒楚喀开拓地为自己谋一个好的田亩所在。

    这些女真权贵已经看出沈阳不可持,最可能的是向北迁徙,因此都想通过满达海占据一个好的位置。

    昔日满达海主持阿勒楚喀开拓,在众人看来是被发配一般。

    满达海府上也是门前冷落车马稀,如今却是人流涌动,各个钻营,想要攀附于他。

    满达海当然心里爽快,他在北边的辛苦总是一场大收获。

    满达海只须矜持的坐在上位,收割各种好处就是了。

    ...

    洪承畴从内院下值折返回府,路上看到到处是灵幡,泼洒的纸钱,无数的哭声。

    沈阳这座都城愁云惨雾。

    大多数人家都有子弟阵亡,难怪满城办丧。

    全民皆兵,如果大败,就是全民办丧。

    洪承畴冷着脸折返了府中,他挥退了左右,甚至侍妾也被他赶走。

    洪承畴呆呆坐着,面前的热茶变的冰冷。

    洪承畴心里五味杂陈,回顾他这一生,松锦之战是转折点。

    但是他没得选择,虽然大败却是非战之罪,麾下没有几个能打的,都是如王朴等胆小无能之辈,临战脱逃第一名。

    再加上粮秣不足,逼迫只能速战,为敌所乘。

    他的败的冤。

    而如今九族只剩下他一人,孤苦伶仃。

    大清大败后,九成可能要向北迁徙,躲避明军的追杀了。

    现在盘桓沈阳铁岭一线不过苟延残喘而已。

    而向北迁徙,几乎意味着他洪承畴毫无用处。

    洪承畴之所以被重用,不是他忠心,他可不是范文程,早就投了大清。

    他成为大学士是因为他对大明知之甚详。

    而向北迁徙,他再无大用,境遇必然十分不堪。

    洪承畴可以想见日后他被冷落放弃,谁都可以欺辱的窘境。

    洪承畴大笑几声,一口饮了冷茶,眼中却是流下几行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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