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才是毁约者

    其他的阁臣也沉默。

    毕竟他们都是一个体例的,有些感同身受,如果佃户都是这样弃地而走,岂不是都乱套了。

    这个口子不能开。

    “很好,租契很紧要,不可轻易废弃,但是,很多租契一签就是二十年,十年最少,怎么说。”

    朱慈烺冷笑。

    几人尽皆沉默。

    这个破事却是没法分辩,这是利用流民渴望土地,安定下来的心理,逼迫他们签下长约,天下士绅都这么办,而佃租都在五六成高处。

    “如果是三年五年的约,想来这些佃户不至于逃离,实在是年限太长,他们等不起,他们只想尽快赶往南洋新大陆,成为开拓民,为子嗣找块属于自己的田亩而已。”

    朱慈烺冷冷道。

    “陛下,契约不可轻易废除,否则天下大乱矣。”

    吴甡还是反对。

    “当然不可废除,否则天下大乱,这个朕也晓得,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只是为何那些士绅却是可以随时废黜,增长佃租呢。”

    朱慈烺讥讽。

    吴甡闭嘴。

    对,十年二十年的租契订立中,佃户是没有办法改变的,而士绅却是可以利用权势肆意更改条款,加长年限或是提高佃租,一众佃户是敢怒不敢言。

    这是不成文的规矩。

    他们阁臣都清楚。

    以往没有细想没什么不对。

    但是现下陛下提出,他们却是没法反驳。

    “原来一切租契不可轻易废立的解释权都在士绅这里,有了官府撑腰,那些屁民怎么敢反抗啊。”

    朱慈烺赤果果的讥讽。

    众人都是老脸一红。

    他们不是乡间恶霸,而是读书人出身,甚至进士及第,最起码的士人脸面还是要维持的。

    朱慈烺所言太打脸了,从这个角度说,平日冠冕堂皇的士绅其实就是恶霸一般凶狠贪婪。

    “好了,今日未时初朕在皇家庶务书院有一堂课程,你等都来听听吧。”

    朱慈烺说完清退了几个人。

    返回文渊阁,吴甡还在愤愤不平。

    “难道订立租契可以随意废弃逃离,官府难道不给做主,如此一来,岂不是天下大乱。”

    “吴相,陛下言及的是签约双方一方无法改变,一方却是可以肆意更改,吴相以为呢。”

    堵胤锡笑笑。

    他也是士林一员,现下家里多了没有,一万多亩地还是有的。

    因此他方才也保持了沉默。

    但是他也认可陛下的说辞,内里他也认为士绅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虽然此次占据了一些道理,但是根基却是歪的。

    吴甡愤愤的瞪了堵胤锡一眼,哼了一声返回自己的公事房去了。

    ...

    未时初,皇家庶务书院最大的教室中,六个班,一百七十余名学生汇集一处,只因为是学院山长,当今陛下授课。

    如果不是教室体量有限,本来该一个学年七百多学生一同听讲的。

    朱慈烺站上了讲台。

    如今他保持着每月来书院讲课一次,即使登基后也没有改变这个频率。

    从这里走出的子弟就是他的嫡系,他必须宣讲自己的主张。

    让更多人随着他的脚步前行,当然有些世家子弟可能不赞同他的主张,那就掉队离去。

    朱慈烺环视众人,

    “诸位学子当听闻了最近在东南沿海发生的佃户bào • dòng 之事,如今朝野因此议论纷纷,当然士林主流是批驳佃户忘恩负义,肆意破坏租约,”

    一种学子聚精会神听着,边记着笔记。

    头六七批的庶务学院学子都已经加入大明军政体系,其中更有刘钊等人登上了南洋处置使官署重要职位。

    还有些众多人担任县尉等要职,甚至有几位杰出者出任县令要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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