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巢南下

    东侧两里处,一身满八旗披甲的滕老六骑马而来。

    他在盖州以东的海东屯田所左近先后偷袭了两个清军军卒,换上了清军的衣甲和铭牌。

    最起码汉人不敢近前,汉人军卒听了他不甚流畅的女真话后也立即放行。

    但是到了这里,滕老六看到靖海墩上飘扬着一面甲喇章京的战旗,他没看错。

    滕老六立即知道他没法伪装通过靖海堡的官道了。

    汉人可以轻易放过他,满人却不可能,稍稍盘问他这半吊子的女真话就得暴露。

    这些判断都是依照他军中历练判断出的。

    如果没有那些军中的历练,他根本不可能逃到盖州以西临近海边。

    滕老六立即下马,牵马走向北侧的林地。

    进入林地里许,他将马匹抛弃,然后继续向北走几百步,接着向西而去。

    ...

    图里真呆呆的坐在萨兀里的尸体旁边,身边有十几个女真骑甲。

    两天还没到,有人赶回了镇子,告诉图里真,临近海州发现了萨兀里的尸体,似乎是被劫杀。

    图里真大惊下立即叫上了镇子中的一些骑甲飞驰而来。

    图里真的尸体就在道旁,一身的血迹,被刺了不知道多少刀。

    图里真当时就傻了。

    他没想到自家阿玛不过是去海州卖个粮就和家里阴阳两隔。

    图里真呆滞了,好长时间说不话来。

    ‘图里真,萨兀里是自己来的吗,有没有从人,’

    一同来的巴牙喇格佛道。

    图里真没有反应。

    格佛反手打了图里真头盔一下,图里真这才反应过来。

    ‘图里真,这里没有打斗的痕迹,好像是被偷袭的,说明凶手和你阿玛认识,’

    格佛说到这里,图里真才真正的回过神来,

    ‘有个奴才和我阿玛一起来海州,还有马车和牛车,车上有粮食,’

    “现在只有尸体,其他的都不见了,”

    格佛皱眉,

    ‘那个奴才和你家有仇怨吗,’

    格佛问完一摇头,

    “不用问了,”

    问什么呢,这么说吧,满人家里中的汉奴九成和家里有冤仇,或是被抢了田亩自己沦为奴才,或是被抢了女眷等等,每家的汉奴几乎都是如此。

    “最可能的是那个汉奴坏了萨兀里的性命,然后逃离,不过还有人路过偷了车辆走人了,”

    格佛判断道。

    三十多岁的格佛十分老练,看出个大概来。

    图里真心中一颤,他依稀看出滕老六对家里人的死亡没放下,也提防过一些日子,却是没事发生,这厮对他还算恭敬,没想到他要把因果落在他的阿玛身上。

    “格佛,麻烦你去海州报官,通缉那个该死的奴才滕老六,我去盖州走一趟,”

    图里真立即上马。

    如果真是滕老六作为,从这里逃亡只有一个捷径,那就是向西去盖州海边,然后渡海逃去大明,如果速度够快,可能将这个汉狗截杀下来。

    图里真立即带着几个人疯了一般骑马向西疾行。

    ...

    靖海墩西南的海边灌木丛中,滕老六潜伏着。

    他两天就吃了两个黑面饼子,喝了点水,弃马后绕道走了三十余里,绕过了靖海墩和一个村落,终于摸到了海边。

    沿着海边他走了数里,终于发现在一处偏僻的海边有两个小舢板。

    他知道找到地方了。

    清军也海禁,为了就是断绝辽民中的汉民和西边的大明暗里往来。

    但是有些渔民还是偷偷下海在近海打渔,他们也得生存,海货还是能卖钱的。

    但是他们没有大船,都是这些小舢板,反正在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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