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换

    周延儒捻须沉吟,孙传庭这话他不能反驳。

    这就是现实,现在就是那些不听话的军头扩充实力也自行募兵,军户等同拿着锄头的农夫,这差别大了,不说你操练一番就能上战场的,那些农夫胆子怯懦,往往临阵溃逃。

    “此事本相当然明了,白谷建言的极是,然则募兵的银钱呢,没有真金白银,谁肯入战兵营卖命,而我大明财赋,唉,实在是困顿,支应如今的局面都是不足啊,哪里来的银钱可用,”

    周延儒苦笑道。

    “首辅,军户匠户再不行改制,我大明军战力越发败坏,因此到了不改不行的时候了,但是朝廷财力堪忧,因此下官以为待得财赋充裕后立即推动,此是第一要务,而且,可先北后南推动,北方面临流贼和建奴两大敌人,须得快速恢复战力,因此当先改制,至于南方嘛,可以推后,如此朝廷压力也小些。”

    周延儒拿起来向下继续看下去。

    别说,孙传庭这个建言倒也分出次序,先北后南,而且先是蓟镇宣府辽镇等处,然后再是保定、山西、山东。

    这样依次向南推进,倒也考虑了朝廷的财赋情况。

    没有一同推进。

    “白谷之言倒也妥当,不过朝廷财赋困顿,这样,只要朝廷收益涨了三成,本相立即推动此事,”

    周延儒笑道。

    孙传庭犹疑了一下,

    “一成,涨了一成就行推动,”

    周延儒哈哈大笑,

    ‘听闻白谷为人方正,现下却是如同商贾般斤斤计较,呵呵,这个,却是为难啊,’

    周延儒捻须迟疑着,他看了看孙传庭,

    “白谷啊,听闻山东总兵刘泽清被执,罪行不小,本相却是一位其人在兰阳倒也奋勇杀敌,立下不小的功劳,此人罪不当诛吧,”

    周延儒突然说出这一句话看向了孙传庭。

    孙传庭先是一怔然后笑道,

    ‘此人可谓罪大恶极,恶贯满盈,当明正典刑,’

    周延儒收起笑容,手里将那一沓纸推到了孙传庭面前。

    孙传庭立即明了,这厮要做交易。

    孙传庭已经从太子那里知晓,刘泽清贿赂的就是周延儒。

    当然了,这事呢,刘泽清也交待了,双方都是派嫡系身边人交往的。

    交出的银票也是这些人交换的。

    所以即使有刘泽清的口供,也没有大用。

    如果崇祯对周延儒没有失去宠信,那么仅仅刘泽清的口供搬不倒周延儒。

    但是并不是说刘泽清没有用,这毕竟是周延儒的污点,如果当今对周延儒的信心动摇,那么这手牌就有很大的用处了。

    因此刘泽清依旧被羁押在京营,太子的说辞是刘泽清在兰阳临阵乔装小卒打算脱逃。

    此事事关中原战事,因此羁押审问,之后再行交给兵部刑部勘问。

    这就干涉事权了,否则朱慈烺没有权力将其羁押在京营。

    这个借口得到的是规制正确。

    现在看来,周延儒要将这个隐患拔除,让京营交出刘泽清。

    孙传庭笑了笑,

    ‘刘泽清在京营勘问已毕,大约近日就要送入刑部入狱勘问,周相到时可以亲自询问嘛,’

    孙传庭将这沓纸又推了回去。

    周延儒盯着孙传庭的双眼看了看,

    ‘咳咳,嗯,就该这般行事嘛,京营羁押原山东总兵,不合规制,如此要兵部、刑部、大理寺何用,’

    周延儒慢条斯理的将纸张放在了案头,

    “此事不是不能商榷,还得看朝廷的税赋才能议定,本相倒也是附和,不改是不成了,”

    “多谢周相,”

    孙传庭拱手笑道。

    “嗯,慢慢来慢慢看嘛,”

    周延儒又是一语双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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