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奴回故乡

    辛酉年,辽沈啊

    那是个悲惨的时刻

    我离开了我的故乡

    放弃那白山和黑水

    乞讨啊流浪

    岁岁年年在关内游荡

    歌声先是有些稀疏,渐渐数千人加入了这个队伍。

    这些大明辽东男儿的嗓音说不上多好,很多是破锣嗓子而已,但是万千人齐声高歌,唱出对家乡亲热的思念,对建奴极度的痛恨。

    辛巳五月啊

    日与月同辉

    旌旗北指啊

    杀奴回故乡

    白山黑水间

    祭拜爹与娘

    朱慈烺为新军改写的战歌之一就这样在黑土地上唱响。

    赵东大声唱着,此时的他泪流满面,将手中的长枪紧紧握住,心中如同一座火焰将要喷发。

    他转头看看左近,左边的刘昊边唱边身子在发抖,很显然响起了他镇江堡埋葬的一家人。

    右边的方楚和方江眼睛血红,他们的家在海州,全家人只有他们两人趁夜间杀了几个巡视的建奴余丁南逃回明,其他的人也全部死在了家乡。

    最右边的什长陶诚一脸的咬牙切齿,他是盖州富户,家中千亩良田被建奴霸占,他们一家人成为建奴的奴婢,受够了羞辱。

    赵东收回了目光,眼神通过前方火铳手的缝隙看向远处清军的军阵,此时他的眼睛泛红,充满了仇恨。

    码头上和附近海上的辽军军卒一同高唱,水陆数里歌声嘹亮。

    歌声凄厉而高亢,声震四野。

    这让很多天津水师的军卒为之侧目。

    他们运送这些辽人,倒也接触一些,其实说是天津水师,大部分都是郑氏水师的人。

    他们发现这些辽人身材高大,神情阴郁,作派粗豪。

    有点不好招惹。

    私下里相互间嘀咕都是辽东凶蛮,好像和中原之人非是同类一般。

    但是此时,这些站在甲板上,栈桥上的明军以手抚胸大声高唱,任由大滴的泪水肆意流淌下来,哭的像是一个婴儿。

    哪里还有所谓凶蛮之相。

    听到歌词中辽人的凄惨,看看面前这些辽人的痛哭流涕,他们第一次深切了解了辽东之痛,以往不过是谈资罢了,毕竟辽东距离福建实在是太远了。

    那里自有朝廷安抚,还有辽民呢,接连大败,南方人总是感叹北方军将军卒无能罢了。

    今日才知道辽民之惨,大明北方兵连祸结,蛮狄之凶残冷血。

    图里真愕然的看着远处的军阵,方才他们冲阵时候明军的紧张中甚至带着怯意,但是现在这个明军军阵杀气冲天,如何逆转的,难道是合歌吗。

    “额尔图,这些尼堪在做什么,”

    图里真问向他的表哥额尔图。

    他们家乡在盖州左近,田亩还成。

    不过田亩里刨食不过是混个温饱。

    女真人家但凡过好的都是要成为甲兵出门抢掠。

    虽然也有风险,也有伤亡的,但是收获丰厚啊,从尼堪那里抢来的银钱无数,就说他们耕种的土地,驱使的尼堪农奴都是抢掠来的。

    图里真是央告额尔图才当了他三年的辅兵,每番额尔图抢掠,能分给他一点。

    最近一次是抢掠大明的时候,收获的银钱让两家又买了百多亩的良田,日子越发的红火。

    今年图里真正式成为甲兵,他从现在开始抢掠也可以拿大头了,当然,要去除上缴和给旗主老爷的七成。

    但是他的历练比起额尔图来差不少。

    ‘不过是那些尼堪壮胆而已,呵呵,不用在意,一会儿我等破入敌阵,砍杀几个尼堪,他们立即就像是哭号的孩子,’

    粗壮的额尔图哈哈大笑着,露出了一对森白闪亮的犬齿。

    图里真也是哈哈笑起来,想起来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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