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独家

  失去意识前他翕动了两下唇瓣,无声呢喃了两个字。

  老子一定会回去。

  生死不论。

  ......

  而这一夜,嘉月做了噩梦。

  陆凛上战场这许久她都不曾有过,如今他们胜了在回来的路上,她却被梦魇缠绕撕扯着,难受得喘不过气,却挣扎不出。

  猛然惊醒前,最后的画面死死钉在了脑海。

  浑身是血的陆凛执着满是干涸血迹的长剑,划过地面,徐徐向她行来,一声声唤着她,嗓音低沉又带着渺远空旷的回音。

  最后他站定在她面前,遍布暗沉血迹的修长大手伸出,即将触碰到她的脸时又收了回去。

  男人笑得又深又坏,一双凤眸却紧紧倒映着她,声音透着几分熟悉的戏谑:“不摸你,弄脏了又得跟老子闹。”

  可就在嘉月拼命摇头主动伸手要去握他的手时,眼前的人变成碎屑,四处飘散,再寻不到踪迹。

  “陆凛,陆凛......”

  嘉月支撑着从床上爬起,眼底没有丝毫倦意,一片被惊恐笼罩的空洞,身子微微哆嗦着,不停地呢喃着他的名字,泪水落了满脸也不自知。

  “只是噩梦,他不会有事的......”

  小声抽噎着,嘉月抬起头看向床头挂的陆凛亲手刻的木牌,将它紧紧包在掌心,额头抵着,维持这个姿势太久身子僵了也没有动弹。

  如今京城还在传主将伤重不醒的消息,而人们也在议论战功和封赏的事情,只叹他这个千户眼看就要熬出头却无福消受。

  所以乔氏他们应该不可能知道他好好地随大军回来了。

  “一定会平安回来的,你答应过的。”

  “敢食言我就带着孩子改嫁,再也不忍你的坏脾气了,臭陆凛。”

  嘉月在床边坐到黎明破晓,心底的不安方才有所退却,她松开掌心的牌子,睡过去前还在呢喃细语。

  除夕那天下午,温嘉清院里的婢女送了一样东西过来,用紫檀木盒子装着,很是小巧,这几日都有些郁郁寡欢的嘉月本不欲理会,可又像被什么力量牵扯着,一时离不开视线。

  “打开它”这个念头诡异的挥之不去,甚至越发强烈。

  最后嘉月抬起手,眼看着就要碰到,下一刻它便从她指尖消失,被温嘉誉从窗户丢了出去。

  “她的东西别看别碰。”

  重新执起一枚白子,温嘉誉的视线落回眼前的棋盘,思索一阵便将它落下,而就在这同时,他眼前有了淡淡的阴影,坐在他对面的人儿扶着腰缓缓站了起来。

  嘉月紧紧地盯着被温嘉誉丢出的,没有上锁,正巧打开的盒子。

  周遭散落着零星的白色碎片,而里面剩的几块相对大一点,完整一点的碎玉在阳光下流转着清冷的光泽。

  明明屋内暖得像阳春三月,嘉月的后背却像爬上了一只冰凉阴森的手,顺着她纤柔的脊背蜿蜒而上,最后缠绕在她脖颈间,点点收紧......

  她忘了该怎么呼吸。

  只下意识迈开脚,走下软榻,走出屋子,在秋玉和春锦的搀扶下来到那盒子前,不顾已经大得无法看见脚的肚子,慢慢蹲下来。

  颤抖的指尖触上那些冰冷的碎玉,嘉月一个个将它们拾起来,放进掌心,通红的眼眶里却没有落下一滴泪水。

  她也忘记了该怎么哭。

  那个被她努力遗忘的噩梦又开始回放,悲伤恐惧像是一阵一阵,越来越烈的巨浪,不停地撞击着心房,让她疼得晕眩。

  陆凛真的出事了。

  “阿月,这是什么?”

  追出来的温嘉誉竟是没能将嘉月扶起来,他又急又不安,看了一眼同样焦灼的两个婢女,秋玉立刻起身小跑着去温嘉辰的院子。

  “不要碰!”

  温嘉誉要帮她捡,却被嘉月嘶哑尖锐的声音给惊蒙了,他怔怔地看向猩红着眼睛,眼底一片死寂的人儿,喉结上下滚动,只觉得她陌生得让他这个亲哥哥都感到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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