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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期定在十二月六号,只有一个多月准备时间,嘉月孤身在孟良,出嫁的地方便定在陆凛的另一处私宅。

    至于聘礼和嫁妆,他命人将府上能用得上的财物都搬过去,还给嘉月置办了许多女儿家的物件。

    虽是个五品官,但若没点路子,陆凛根本养不起这娇滴滴的小姑娘。

    出嫁前嘉月一直在私宅和钱妈妈她们一起缝制大红色的喜服,清点财物。

    府外的议论声被高高的院墙阻隔,她也不想听,而府内的下人更不敢多嘴一句。

    千户营里,所有士兵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喜讯惊得不轻,对那姑娘又是好奇又是同情,毕竟陆凛的性子在那。

    但他早到了成家的年纪,除了林淮里其他人都欣然道贺,争着讨喜酒喝。

    只不过他们想象不出陆凛做夫君的样子,大抵是因为他没沾过女人,总觉得别扭。

    这件事传得轰轰烈烈,统领凉州境内军队的指挥使齐阎也收到了请帖。

    “大人,都传那小娘子貌若天仙,是京城流亡至此的大家闺秀。”

    “您不提前瞧上一二?”

    凉州主城,冀河的一处恢弘宅邸内,一个留着络腮胡,年近不惑,身形略粗胖的男子正摆弄着手下送的瓷器,花纹精细,光滑如玉,巧夺天工。

    看着平易近人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那眼眸在灯火下却有几分不明的闪烁。

    说话的正是他的贴身护卫墨诚。

    “女人,环肥燕瘦,或清丽或妩媚,或娇或辣,还能美上天去?”

    “且陆凛那人油盐不进,臭得很,许是娶了个夜叉,也能让你们这些碎嘴的传成仙子。”

    将瓷瓶放进玉匣,齐阎合上盖,将它递给在一边研墨的小妾,女人正是双十的好年纪,风情万种,婀娜多姿,娇嗔地勾了他一眼,便将匣子抱在怀里款款远去。

    一旁的墨诚咽了咽喉咙,对上齐阎似笑非笑的眸光,赶忙低下头要请罪。

    “你跟在我身边快二十年了,这胆子还不见长。”

    “上回被陆凛按在地上踩也怪不得他放肆,你自己没那本事在人面前站起来。”

    手攥得青筋绷起,墨诚牙关咬得疼,微低着头,压抑到极点。

    莫说他远不敌那莽夫,就连此刻云淡风轻的齐指挥也动不得他。

    虽是五品官,但陆凛驻守的边境百年来与西戎摩擦不断,他的重要性远不同于其他千户,一直以来备受秦绥帝的关注。

    每年岁末进京述职时,陆凛都会被单独召进御书房。

    君臣二人的谈话内容从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行了,不过是个女人,如今不清不白的称不上大家闺秀,要真看上眼了我给你弄来。”

    余光扫过墨诚,将他那憋屈又无处发泄的孬怂模样收入眼底,齐阎靠在梨花木做的椅子上,拿起一本书随意地翻看。

    那语气好似不是要夺人妇,而是抢地里的一颗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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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凛的生辰在婚期前,他答应过带嘉月去北丹,便不会食言。

    虽然不能如期,但成亲后他肯定也会带她去。

    毕竟已经趁虚而入将人拱到手,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和离也永远不可能。

    不过这只是陆凛的想法,在私宅待嫁的小姑娘并不知道。

    想到她柔柔弱弱,哀哀怯怯的性子,还有那流不完的眼泪,和手下们吃了酒,一身浓郁酒气,准备回府的男人便觉得脑袋泛起熟悉的疼。

    她的哭声莫名其妙地开始在耳边回响,盖过了冬日里烈烈的风声。

    娘的,中邪了。

    低咒一声,为了打断这烦人的声音,陆凛掉转马头直奔私宅。

    婚前不宜见面的规矩也被他抛在风中,飘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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