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月只是想顺大人的意,回家而已。”

    垂着眼帘,女孩知道他烦自己哭,可她心里说不上来的难过,便有些不管不顾。

    她没有死乞白赖,也没让他出来找。

    他只要说一句走,她不会多留一刻,生死都不要他问。

    臭陆凛,天天就会凶她。

    “我哪来的意?”

    陆凛被她气笑了,狭长的眼眸紧锁哭哭啼啼的小姑娘,语调有几分粗野的危险。

    他陆凛从小皮糙肉厚,还治不了眼前这长刺的团子?

    “你说过的,你说我是麻烦,你嫌我不能一个人走远路......”

    他像是将之前的重话否认得一干二净,嘉月瞬间跨下脸哭出了声,像是被毒打过的小孩子,身子一抽一抽的,委屈到极点。

    陆凛的脑壳子瞬间就炸了。

    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他看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脸颊,眼眶都红通通的小姑娘,鬼使神差地发现她这样竟也好看。

    只是吵,闹得他心里乱糟糟的,差点甩袖就走。

    “老子还不能说气话?!”

    “别嚎了!”

    凶厉的余光扫过站在门口进退两难的春锦和秋玉,二人立刻抱着花退得远远,不敢再看。

    虽然陆凛以前十天半个月都不见得来这院里一趟,但能有求必应地养着一个来路不明,又貌若天仙的姑娘,那意思搁在任何人眼里都是不言而喻。

    但这两个人之间的相处模式又不像那么回事。

    一个凶,一个乖得只会哭。

    如今好像没怎么变,又好像变了。

    陆凛依旧凶,但没有甩手走人,温嘉月依旧哭,但没因为他的言语和脸色而乖乖憋着。

    最重要的是,自打她离家一趟,他便开始频繁过来。

    反倒是嘉月不怎么待见他了。

    秋玉和春锦的年岁与嘉月相仿,自是不懂,决定去问问在厨房忙活,烧汤给嘉月补身子的钱妈妈。

    “那天我问你,没有其他意思,我只是想知道父兄的消息,我想回家。”

    “你为什么那样说我......”

    圆睁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嘉月眼前一团模糊的重影,她索性用双手捂住脸,垂着小脑袋,不再试图看对面的男人。

    纤弱单薄的肩膀一抽一抽的,陆凛的心也跟着提起来,甩来甩去。

    “温嘉月你可以了。”

    放下按着头的手,陆凛猝然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嗓音低沉刻意带着凶煞的威胁。

    但是抽抽嗒嗒的女孩根本不理他。

    “再哭别想我带你去北丹城!”

    这话一落,那黑乎乎的小脑袋抖动的速度骤减,半晌,嘉月缓缓放下沾满泪水的小手,抬起头,一双通红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他。

    水光潋滟,清澈地倒映着对面高大健硕的男人。

    “什,什么意思?”

    咽了咽喉咙,嘉月勉强拼凑出一句完整的话,心口还有点疼,但更多一份希翼和渴盼。

    “下月我生辰,会休沐一段时间。”

    纤长的眼睫轻轻扇动着,小姑娘将泪都抹干净,唇角动了动,定在一个极美的弧度,最后破涕为笑。

    大眼睛眯成了弯弯的,十分惹人怜爱的月牙,单纯得有点傻气。

    “不继续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