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男子若有所思,刚要再开口说什么,一直坐着的男人饮尽杯中酒,拿起佩剑,下一刻便有一阵劲风吹起他鬓边的发丝,还有一句带着几分厌烦的厉斥,“废话多。”

    刀光剑影,剑锋交错的声音在黎明前的夜幕中回响。

    嘉月捂住耳朵,吓得又闭上眼睛。

    没一会,她耳畔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马儿受惊嘶鸣,即将撒蹄狂奔前,她的衣领被人单手揪住,接着整个人像是风中棉絮,就这么飞了出去。

    丢她的人力气很大,温嘉月即使双脚落地,纤细的身子也直往后倒。

    青衣男子退后一步,从容地用剑柄抵住她背上比较干净的某个点,借力让她站稳。

    看身段该是个十五六岁的妙龄小姑娘,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能脏成这副模样。

    浑身上下都结了土块,敲一敲估计就能“簌簌”往下掉。

    “撤!”

    不过片刻就有七八个土匪横尸在地,皆是一剑毙命死状凄惨,头领见情况不对,一声令下便先纵马跑了。

    其余人紧随其后。

    “还不走?”

    滴着血的剑在地上的一具尸体上随意抹了几下,玄衣男子将它擦干净后便收进刀鞘。

    夜色下,那容颜虽不甚明朗,但声音低沉磁阔,厚重有力,又透着几分漠然。

    “这帮土匪不成气候,您一个人就能对付,我——”

    “滚。”

    后面的话被这凶狠又充满嫌弃的字眼堵了回去,林淮里尴尬地看了看站在一边还在哭着的少女,朝已经坐上马背的男人动了动唇角,又眨眼睛。

    见他看也不看,收拢缰绳就要打马离开,只得硬着头皮再次开口。

    “把人丢在这不管,您这救和不救有什么分别?”

    “做善事不能半途而废。”

    余光扫过温嘉月攥着他袖角的那只脏兮兮的小手,见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抽抽噎噎的可怜模样,林淮里心一软,没将那手拿开。

    “公子,求求你们不要丢下我,我找到家人一定会报答你们的......”

    嘉月不算笨,能做主的应该是刚刚那个动手的男人,她握着林淮里衣袖的手又紧了紧,眼泪汪汪地看向马背上的人。

    对方扫了她一眼,狭长的,有几分凶厉的眸中是一望无尽的黑。

    “太脏。”

    “要管就你带着。”

    这话一落,今晚连遭劫难,好不容易活下来还要战战兢兢求人救助的温嘉月再也控制不住情绪,蹲在地上崩溃大哭。

    “我,我不脏的,我只是掉在了泥地里......”

    “呜......”

    父亲,哥哥,阿月好疼。

    凄静的夜,只有少女伤心到极点的哭声在回响。

    林淮里平日接触的都是青楼楚馆的风尘女子,她们那哭也是梨花带落雨,脉脉含情请求垂怜的,好看又让人心怜。

    而眼前这位“泥人”是真情实感。

    他急得又是挠头又是原地打转,最后只能带点畏惧地看向马背上皱起浓眉,彻底失去耐心的男人。

    “再嚎一声就在这自生自灭。”

    “带她走。”

    凶狠阴沉的声音像刺骨寒风,狠狠地刮进嘉月心底,她猛地一哆嗦,喉间一哽,怕得忘记了哭。

    只剩些没缓过来的抽噎。

    松了口气,林淮里将马牵到嘉月面前,示意她快爬上来。

    “你可别哭了,不然我们俩都得倒霉。”

    “看到地上那些没,想活命千万要听话。”

    虽然嘉月这副模样大多数人都会避而远之,但她那双眼睛生得灵动漂亮,身段又好,难保不会有人动歹念。

    半蹲下身,林淮里单手掩着唇瓣,小声念叨,半真半假地唬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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