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漫

    她们看的出来,殿下情绪不佳,待会儿说不得要藏在被窝里偷偷抹眼泪。

    宫女们虽然很了解临安,但她们依旧小觑了临安的骨气,她没有躲在被窝里抹眼泪,因为泪水还蓄在眼眶里,没有流下来。

    她盖着松软的棉被,侧身蜷缩。

    裱裱到现在还没想明白,堂堂国师,连父皇都得不到的女子,竟然瞎了眼会看上她的狗奴才。

    一想到那晚洛玉衡耀武扬威,咄咄逼人的姿态,心里就很气,恨不得手撕了那个老女人。

    但也只敢在心里想想。

    如果情敌是洛玉衡的话,临安没有任何信心,虽然她是公主,且自负美貌。但洛玉衡仅是一个人宗道首的身份,就能碾压她。

    她不由想起了以前的点点滴滴,想起许七安陪她聊天、下棋的时光,眼眶里的泪水终于滚落。

    裱裱觉得自己失恋了,虽然她并不知道这个词。

    泪水越滚越多,她侧身躺着,半张脸埋在松软的枕头里。

    “睡之前不能哭,不然眼睛会发炎症。”

    这时,床铺里侧,有人递来了手巾。

    裱裱“哦”了一声,接过手巾擦拭眼泪,紧接着娇躯一僵,察觉到了不对劲,她猛的从床上弹了起来,发出刺耳的尖叫。

    尖叫的同时,她看清了床铺里侧的人,穿着青色长袍,头戴玉冠,做富家公子哥打扮。

    是她的狗奴才。

    “砰砰!”

    敲门声响起,两个宫女在外头拍门,叫道:

    “殿下,殿下?”

    临安凶巴巴的瞪了许七安一眼,拉起被子把他盖住,低声道:

    “别出声.......”

    抽了抽鼻子,清了清嗓子,让自己声音显得正常,道:“进来吧。”

    刚才那声尖叫过于惊悚,不是她一句“我没事”便能打发的,因为宫女会想,主子在里面是不是受了胁迫。

    她们都是受过严格训练的宫女,很难糊弄。

    卧房的门被推开,一位宫女脸色惶急的进来,另一位宫女则留在外头,很谨慎的没有进来,方便随时奔出屋子呼救。

    进来的那名宫女左顾右盼一阵,继而看向床榻,询问道:

    “殿下,怎么了?”

    临安淡淡道:“方才做了噩梦,已经无碍。”

    宫女盯着她通红的眼眶看了几眼,顿时恍然,信了几分,接着又审视了一眼大床。

    庆幸的是,自从国库空虚,永兴帝缩减了宫中妃嫔、皇室宗亲的用度,昂贵的兽金炭也在其中。

    炭火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索取无度,因此临安盖的东西,从轻薄的“绸”和“被”。换成了更厚实的“衾”。

    填充羊毛和鸭绒的被子,厚实蓬松,完美的藏住了许七安。

    “殿下,是不是太热了?您的脸烧的厉害。”

    宫女关切道。

    “本宫没事。”

    临安心里越慌,表面越要冷漠。

    “公主喘气的厉害,太闷了么。”

    “是有些,把窗子开一些出来。”

    “要不奴婢就守在屋子里吧。”宫女说道。

    “不必,本宫心情不佳,想一个静静。”

    闻言,宫女便没有坚持,扫了一圈屋子,退了出去。

    等她离开,并关上卧房的门,临安一把掀开被子,推搡着枕在自己胸脯上的脑袋,又羞又气又惊又喜,柳眉倒竖:

    “狗奴........”

    小嘴里刚蹦出两个字,就被许七安捂住,他朝房门方向扬了扬眉,压低声音:

    “人还没走呢。”

    临安扭头看去,果然看到门边贴着一个影子,似在偷听屋里的动静。

    许七安把被子拉上,盖住两人,声音很低的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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