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陈一念起,梦中天地宽

“神蜕固然珍贵,但于我而言,用处不大,那第二件收获的,自然是那尊战争神祇所属祆教的历史。”说到这里,陈错停下了脚步,声音低沉几分,“须知,神灵有其神话传说,飘渺而玄虚,能追溯几万年!而神灵所属之教派的历史,却是实实在在的,咱们中原人喜记史,有不少典籍提到过祆教源流,前后不过千年……”

顿了顿,他似是陈述,似是询问的道:“神祇之道化作教派,教派之主被尊神灵,二者相辅相成,但几万年的神祇与千年的教派,你说这两者,哪一个才是真的?哪一个在先?”

向然闻言一愣。

万年的神灵,千年的教派。

神灵与教派?

谁先谁后?

莫名的,她的心底生出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冥冥之中,有一种愿意血脉深处的本能在对向然发出警告!

她此刻所思所想,已然触碰到了世间禁忌!

轰隆!

天上,忽有雷霆炸裂!

向然悚然一惊!

前面,陈错则是伸出手,将面前的房门推开。

屋里,那位突厥叶护俟利弗设坐于椅上,看着走进来的陈错,深吸一口气,起身迎了过来,拱手道:“见过扶摇仙君,本……我已想通,无论仙君想做什么,只管吩咐。”

向然闻言一怔。

陈错则是眯起眼睛,打量着眼前这人,随即笑着点头:“明智之举,既然如此,先请叶护坐定,陈某需取你一点心头血。”

俟利弗设一听,脸色就是一白,却还是强自镇定,点头称是,坐了回去。

待他刚刚做好,对面的陈错右手捏印诀,左手一虚抓,俟利弗设立刻惨叫一声,胸前鲜血炸裂,一点鲜血飞出。

顿时,血腥味蔓延开来,四周风起!

一股浓烈的气运氤氲汇聚过来,缠绕在俟利弗设身上。

而后,淡淡的虚影片段自他的那滴血液中涌出,伴随着还有宛若虚幻一般的话语——

“突厥,先出于索国,在匈奴之北,平添杂胡也,姓阿史那氏……”

涛涛水声由远而至,在向然骇然的目光中,一条宽阔长河虚影渐在陈错身边显化。

“恩?”

空旷的屋舍中,几位说书人匆匆离去,只留下那一脸笑容的青年,但此人却是心中微动,跟着屈指一算,露出一抹意外之色。

“他竟也开始借着长河探究传说、过往了,莫非是把握到了立道脉络?”

一念至此,青年面露凝重之色,但很快他又摇摇头。

“论对长河的了解,谁人比得上我?陈氏纵有宿慧,终究是慢于我。何况他纵能找到关键,最多是自己给自己著书立说,但他的兴衰法,不是吾这般孤道,无法为自己塑造传说过往,道标无法化作传说特征,不被长河承认,终究是一场空。再算上我在南方给他准备的礼物,终南成事。准备的这般万全,不该因他一时之举而乱了自身节奏……”

想着想着,他凌空盘坐,一根根黑线从身后蔓延过来。

“当务之急,还是先将吾道的序章定好,将选定好的几个传说与人物贯穿起来,理清逻辑,扫灭悖论,选好叙述之法,省得到了那最后时刻,犯下与吕氏一般的错误。”

转念间,黑线勾勒出一枚枚复杂字符,内里有几道身影若隐若现。

南方,江都,虞府。

清冷的府邸内外,一片白绫缟素。

寥寥几名仆从女使在不算大的府邸中行走。

忽有一人快步自府外而来,一路至达后院,到了书房外才停下。

吱呀。

房门打开,一身素衣的虞世南走了出来。

那人一见,赶紧将手中两本手札奉上。

“辛苦了,等会去虞朗那领报酬,最近江都局势不明,先不要外出了。”虞世南点点头,接过来之后,吩咐后便转身回屋,随手翻开,看了几眼后,面露诧异。

“仙人竟真在南方有了迹象,但北边的消息又该如何解释?”

随即,他摇了摇头,道:“世间多有流言,我虞家既为梦仙垂青,两代人虔心纪录仙人事迹,总不能不辨真假,当梳理一番,推演前后联系,使诸事不生错漏、矛盾,方可记述。”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