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像

    原本维持表面上震惊,甚至还勉力挤出一副难以置信、痛心疾首面孔的老爷夫人们,再也难以维持自己的面具。

    侍奉邪神,通敌背叛这种事固然惊曝,但既是对方自己猪油蒙了心犯下这种不赦之罪,那他们除了跟着踩一脚表示自身的大义凛然又在心头松了口气。

    毕竟自己等人可没有做此等破坏规则底线的蠢事,料想也不至于引火烧身。

    谁曾想…

    此刻从那群德斯泽尔和马努埃尔家的蠢驴们口中吐露出来的语句,哪里是忏悔,这分明就是在往他们的脸蛋上抽耳光,啐狗屎。

    收买、威胁、雇凶、陷害…

    这些背地里的事情能拿到台面上来么?

    表情从做作的震怒转为真实的羞恼,接着便是惊怒之色溢于言表。

    这出变脸好戏当然不能孤芳自赏,边上的纳什尔与法师们都是看了个一清二楚。

    有多年作为领主的经历,即便是还保留着几分昔日的脾气,却也有足够的城府定力,

    按捺下来引而不发。

    法师们则是冷眼旁观,身为施法者的他们并未就与世俗社会完全脱离,但毕竟身份超然,除非自己硬要一头扎进这个污泥潭,明哲保身总不是问题。

    张元视线转了一圈,这次来的都是学院里的老油条,面上虽不说古井无波,却也不似圣武士们一般愤懑满盈。

    在场各个人群形形sè • sè 神态各异,有如一出错乱荒唐的人间舞台剧。

    啧,一出好戏。

    就在张元眯着眼睛不知在思索些什么的时候,一道声音自心间响起,是巴拉斯的传讯。

    “怎么?对这些事情有什么想法?不管你接受与否,所谓上层人物们的光鲜的背后总是难免有阴暗的角落。”

    “不出意料的话,你以后可能也要下场,步入这个棋局当中,而这,就是大部分玩家们的玩法规则。”

    对方的话语半是调侃半是试探,张元听得后却并没有多少动摇。

    早在初至无冬城与老院长会面之际,他便清楚自己的想要的是什么,而经历过这期间的种种后,他更明白自己的依仗是什么。

    “棋,我要下;玩法,我照自己的意愿。”

    “啧,你小子想掀桌子?”

    巴拉斯有点好笑,感情这小师侄还是个暴脾气,动不动就要掀翻棋盘?

    “不然,这个阶层,以及其中的潜规则既然能在无冬城,或者说大部分城邦国度中存在,那么只能说明,它自有其存在的原因和基础。”

    “我无意于去强行扭转这一切的内在根本,也办不到,但我选择不进场,把棋子打包带走玩自己的。”

    张元面色依旧平静,提出来的构想倒是让巴拉斯有了些趣味。

    当然不是这个主意有多么精巧别致,实际上这种方案早就烂了大街,许多个法师领主都是这股作品。

    老子才不管你们贵族间的那一套,就关起门来自娱自乐,随自个心意经营那一亩三分地。

    通常只要法师本人的作风不似塞恩的那帮红袍一样霸道,亦或是本就与某个家族势力有旧怨,贵族们其实也不是很想与这么个披着羊皮混进来的异类打交道。

    当然,涉及到利益纠葛的情况下除外,哪怕是威名吓人的法师领主们也免不了有被人撩拨虎须之时。

    实际上,光靠一个法师的名头可镇不住一隅之地,更做不到令周围的好邻居们保持友好和善,充分尊重自身的中立姿态。

    想要掌握权柄,扎牢根基,所需的无非两个字:势,与力。

    力自不必说,施法者所拥有掌握的力量就是最大的底气和依仗,没有这个,其他一切都是空谈。

    势也好理解,治理领地可非是一人能为之,也不是光靠暴力就可以,所谓一个好汉三个帮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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