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

    直觉再说下去自己很容易被气死,苏长音面无表情的‘哦’了一声,果断停止了话题,将全部心神都专注在卫严的尸体上。

    即便是在古代,要杀死一个人也可以花样百出,苏长音不敢大意,仔仔细细的将卫严的尸身检查了一遍,不放过任何一处异样。

    卫风立在一旁补充道:“我父亲的尸体自昨日从宫中抬回来,便由敛官清洁了一遍,并没有发现外伤。”

    卫风不知道苏长音身份,还以为对方是叶庄的下属,是以说的极为详细。

    苏长音闻言,秀长的双眉微拢。

    诚如卫风所言,卫严的尸身确实没有外伤或者长期积累毒素遗留的症状,突发急症暴毙的特征十分明显,但问题就在这里——皇宫中戒备森严,宴会上来往朝臣不计其数,为何独独卫严一人出事,难不成真的是他的药丸出了差错?

    卫严所患的是肝胃不和之症,宴会上酒肉穿肠必然会身子不适,吃药在所难免,而醉花阁內唯有正五品以上的官员才能进入,对方又是什么身份才能做到让药瓶不翼而飞?

    苏长音沉吟片刻,问道:“十日前,太医院为令尊配过一瓶药丸,令尊可曾食用过?身子可有不适?”

    “此药父亲一直随身携带,因父亲忙于要务不常在家中,我们也不清楚他是否服用过。”卫风摇了摇头,“不过十日来未曾听到父亲说药丸不对劲。”

    没有不对劲,那就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十日来卫严根本没过药,要么就是服用过,但当时药还是“正常”的药。

    第二种可能令苏长音松了口气。

    尽管他心里清楚自己开的药方绝无问题,但此事到底牵连甚广,若真追究起来只怕制药的药童都要遭罪……私心里他一点也不希望常生院中有人与此事纠缠不清。

    叶庄原本一直袖手立在一旁,漫不经心的看着苏长音对尸体上下其手,此时见他神色有异,便问道:“怎么了?”

    苏长音把自己的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卫丞相在早朝时曾说过,卫大人入暖阁歇息时曾服药,此后无人进出过卫大人歇息的暖阁,便因此断定是药的问题。”苏长音前所未有的冷静,“那问题便来了,倘若期间当真无人进入,那药瓶为何不翼而飞?这本身就是个悖论。”

    “你所说的问题,本王也曾想过。”叶庄沉吟道,“据卫丞相口供,那晚是他亲自搀扶卫大人进的暖阁,药也是卫丞相看着吃的,随后卫丞相归宴,特意命太监守着门口,以备卫大人有所需求。可太监后来回忆,卫大人之后便和睡死了,没有召唤过他,期间也无人出入卫大人房内。”

    “那太监现在在何处?”

    叶庄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说道:“苏大人不用忙活了,早在昨日那太监便叫大理寺严刑拷打了一顿,证词倒是一口咬定无人出入,十分清白无辜的样子。”

    他说到‘严刑拷打’四个字,唇齿间咬得微紧。

    苏长音张了张嘴,还要问话,就见一旁卫风猛然握紧了拳头,双目含着两簇愤然的火焰,语气十分激动:“害死我父亲的,一定是那配药的太医!一定是他勾结太监偷走药瓶!我伯父亲口所言,药瓶不见踪影,足以说明一切!”

    苏长音忍不住插嘴:“倘若真是常生院的人,这种做法未免太过明显。”

    卫风冷嗤一声:“所以那个卑鄙小人才会设计偷走药瓶,这样既无法证据确凿,又死无对证,可谓其心歹毒。”

    苏长音:“……”

    卫风此时已经彻底沉浸在自我的情绪中,颤抖着双唇,咬牙切齿道:“只恨我能力不济,无力亲手捉拿真凶,愧对家父泉下亡魂!”

    苏长音面无表情的‘哦’了一声:“摊上你这样的儿子,你爹确实不幸。”

    被仇恨蒙蔽双眼,仅凭别人的三言两语而妄下定论,没有明辨是非的判断力,对无关之人咄咄相逼,放任凶手逍遥法外,愚蠢得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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