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顶有颜色的帽子

第一百九十八章

兰堂在现实的各种刺激下, 接下来几天不停地进行创作,为了不被打扰,他甚至狠心用“彩画集”封住了自己, 关在里面写诗。

麻生秋也为他的决心而震撼了。

你终于发奋了?

几天后,加上之前写过的内容, 兰堂终于凑齐了一本薄薄的诗歌集, 想要正式出版,需要搭配插图和一些创作感言之类的才行。

这本诗歌集的名字乃三次元赫赫有名的——《地狱一季》。

不过,其内容注定了和三次元的诗歌集是不同的, 兰堂没有回法国, 对法国的了解停留在模糊的童年记忆和网络信息上,这使得他的想法更加超越现实, 乃通灵者的幻想和纯粹的感情表达。

二十四岁的兰堂在某些方面,与少年无异, 未被社会污染,纯真浪漫, 又通过港口黑手党见识过一些世界的黑暗面。

兰堂揉着眼睛走出书房, 把诗稿兴冲冲地塞给了麻生秋也。

“秋也, 我为你创作出来了!”

“……”

麻生秋也满脸不可思议。

很好, 不逼一逼, 谁也不知道兰堂的文学潜力。

算上生日收到的小说短篇和诗歌集,在一月份这个新年开头, 家里的四个人全部进行了文学创作, 成为了横滨文学史上的里程碑。

他翻开一看,为明明熟悉却又是写给他的诗歌而心潮澎湃。

三次元的《地狱一季》是诗人兰波为保罗·魏尔伦写的,诗人兰波年少成名,叛逆自我, 那份离经叛道的思想就算是二十一世纪也格格不入,对方称呼魏尔伦是疯狂的童/贞/女,而自己是该下地狱的丈夫。

兰堂显然不会这样嘲讽挖苦自己的恋人。

麻生秋也在诗歌中找到了最动人心弦的部分,并且为此动容。

“终于找到了!

什么?永恒。

那是沧海,

融入太阳。

我永恒的灵魂,

关注着你的心,

纵然黑夜孤寂,

白昼如焚。”

十九岁的兰波跟魏尔伦分手后创作的诗歌,而今,他收到了兰堂在灵魂的共鸣之下写给自己的不一样的《地狱一季》。

这首诗歌的后半部分是不一样的。

麻生秋也念出来:“拥有希望,拥有新生,幻觉与忍耐,逃离噩梦。我的明天,炭火如织,你的热情,天性使然。”与三次元的没有希望、没有新生、没有明天宛如鲜明的对立,一方是失望,一方是希望。

兰堂眼神疲倦却喜悦,微笑地说出重复吟唱的句子:“终于找到了!什么?永恒。那是沧海,融入太阳……”

他伸出手,触碰麻生秋也的脖颈,麻生秋也的神经反射性一僵。

这是过去被差点掐死的阴影。

兰堂苦涩地笑了,没有被糊弄过去,有特意调查过那天发生的事情经过,他想象不出秋也经历了什么,会站在那里束手就擒。

他愿意为杀死对方而殉情,秋也愿意为他的疯狂而赴死。

他们皆为险些失去的爱情而恐惧过。

长发的法国青年从未如此确定过,靠近自己的恋人,低头去看麻生秋也的脖颈,在西装衣领上方的肌肤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没有你的人生,就是地狱。”

上帝不存在。

“地狱”却是存在的,在每个人心底最后的一个界限后面。

兰堂体会了地狱的寒冷,便更加贪恋太阳的光芒。

麻生秋也拥抱他。

安静无声。

——我不是太阳,只能努力让我看上去更像、更像一点。

——我愿意守护在你身边一辈子。

——阿蒂尔·兰波。

……

二月十七日,森鸥外三十岁的生日,麻生秋也为了不让自己的属下在港口黑手党感到绝望,继而跳槽跑路,特意送了一个特别的礼物。

“森医生,要跟我学怎么赚钱吗?”

“我更想学秋也先生对世界局势的判断方法。”

“贪心啊。”

麻生秋也把写满了计划表的文件夹晃了晃,玩笑般地说道:“先学赚钱,有了钱,就有了改变世界的基础,站在更高的地方看清楚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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