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价

 一人一虎,幕天席地地修炼起来。

 天色微明之时,南棠调息完毕,睁开眼是朦胧的山野,天地间的黑白都成了深浅不一的灰,与云川上永恒不变的明媚春光仿佛两个世界。

 她起身轻跃,腾到半空灵巧一转,宛如雀鸟般轻盈落地,旋身折腰,人似飞花般转起,开始练起步法来。

 受天资所限,门派内适合她的功法并不多,这是一套《花鸟步》,是当年她的师尊亲自为她挑选的,以敏捷轻盈见长,用以避敌、逃遁都是很好的选择,若能搭配剑诀法术使用,则更见奇效。

 她几乎每天都练,一练就练了几十年,可以说对这套步法的领会度,还在天生诀之上,毕竟修为不够的人,只能在保命上多想点办法了。

 小奶虎仰头望去,只觉南棠像只灵鸟,最适合与山水为友,与草木为伴,纵情天地间。

 许是被她感染,小奶虎发出一声吼,半空的南棠听到这声奶吼,似与他心有灵犀般凌空施展天生诀。一抹青光自南棠指尖没入小奶虎额前,小奶虎身上黑雾暴涨,仿如燃烧的黑焰般让他的体型看上去大了数倍,他用力一跃,跳到半空,正逢南棠落下,便被他轻轻巧巧接到背上。

 一对黑色羽翼随之张开,小奶虎驼着南棠自树梢与山岩之上飞过,南棠伏下身体,搂住小奶虎的脖子,也搂住这团黑雾。

 他们的默契,还真不错。

 ――――

 一人一虎飞到半道,南棠便收到嫣华十万火急的传音,让她速至山尽峰。

 南棠没有多想,带着小奶虎上了山尽峰。

 南山觉已经站在茅屋前,身后跟着嫣华,脚边依旧放着三个藤筐,有两筐是她昨日分好的稀红土,另一筐则是浅蓝绿的土壤,南棠认不出。

 她看了看南山觉的脸色,又想起嫣华的传音,莫非是她昨日做的事出差子了?

 “南山师兄,嫣华。”抱拳打了个招呼,她走到两人面前。

 “稀红土是你分好的?”南山觉直接问道。

 “是我。”南棠点点头,又看嫣华,指望她能给自己些提示。

 但嫣华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出了何事,一大早就被自家师父火急火燎地叫上山尽,问了一通南棠的情况。

 “你是……虞南棠师妹?”南山觉好像终于记住了南棠的名姓般问道。

 “我是。”南棠只好又应一遍。

 “这筐是青藻泥,你再把它分一下。”这次,南山觉连青藻泥是什么都没告诉南棠。

 南棠低头看那筐土。与其说是土,不如称其为淤泥,这筐青藻泥仿佛刚从池塘里掘上来般,湿漉漉粘乎乎的。

 “现在吗?”南棠问道。

 南山觉盯着她:“对。”

 当着他的面。

 南棠有些迟疑,自己的情况太特殊,她无法确定当着外人的面展示会不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怎么了?”南山觉催了一声。

 “师叔,我师父就是想看看你分离灵气的过程,没有恶意的,你放心。”嫣华补充了一句。

 南棠想了想,自己这情况也确实需要找个人问清楚,否则总和盲人摸象似的瞎琢磨也不是办法,便点点头,将手轻轻放在青藻泥上。

 一点白光绽起。

 “这里面有哪几种灵气?”南山觉问她。

 “水木灵气为主,有土灵与火灵杂质……”南棠一边感受一边描述。

 “青藻泥是岸边沉到湖里的玉香松经年累月后沉淀所成的淤泥,土灵与火灵是湖底泥土与池水所含,因而夹杂在青藻泥中。”南山觉难得解释了起来。

 嫣华有些诧异――四种灵气的混杂,寻常人不可能如此轻而易举就分辨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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