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有愧

    这话是在说高志,与索成郭并无关系。

    宇文君道:“索成郭家人都在皇都,盼星星盼月亮,等着这位军中好儿郎归家,暂时是回不去了。”

    “此话我不好在秋清丞相那里言说,劳烦你私底下照拂一下他的家人。”

    “我若亲自前往皇都寻柏小卫落实此事,也并非不可,可我并不想让别人觉得我很重视索成郭,恰好你来了。”

    顺风声,顺心意,便是如此。

    蒲维清直言不讳道:“高志眼下着实不如索成郭,可高志是七律之一,不出三月,便可掌握纲领,可让铁骑修成磅礴浩荡之势。”

    “索成郭终究是庸才,难堪大用。”

    “此事勿要意气用事。”

    宇文君看向索成郭,心中若有所思。

    用诸多将士的生死赌一个将军能否一战成名,是一件值得思考的事。

    宇文君道:“我去妖域,自然如八顾之宴武试一般,以索成郭为副将,张本初与郭盛和抵达妖域,只是练手罢了。”

    三人离开悬崖绝壁,来到横龙山丛林里的小道上,脚步声沙沙,冲击三人心境。

    蒲维清道:“以往我觉得,过了三十岁后,每一日都是在重复过往,如今你们这代人,大致是不会如此了。”

    景佩瑶记得这句话,浅笑道:“可能往后步步惊心。”

    蒲维清心里一沉,在北海与扶摇修道,小丫头也和以往有所不同了。

    见风雷,如见浮萍,这便是女帝风采。

    不知不觉间,一行人下山,蒲维清凝望了一眼恒昌宗的建筑轮廓,少年锦绣风光,当是如此,他会心一笑道:“我在你这个年岁的时候,远不如你。”

    宇文君却言道:“所处的时代不同,我在你那个时代,未必如你。”

    蒲维清眸光飘忽不定,这一次来恒昌宗,他不是院长,小两口也不是学子。

    “无需送我了,我一路北上前往皇都,顺带听一听恒昌书院的朗朗读书声,如今白鹿书院里鲜少有读书声,便是有,也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具体少了什么,我也很难形容。”

    宇文君同景佩瑶双手作揖微鞠一躬目送这位院长大人离去。

    渐行渐远,以后还会有许多机会重逢,但某些岁月是真的过去了。

    景佩瑶道:“师尊为何要突然聆听那些稚子的读书声?”

    此事不怪景佩瑶见识短浅,只能说男女有别。

    男人在意的事,女人未必会在意,情怀一事,真的男女有别。

    宇文君轻声道:“院长大人心中滋味难明,稚子读书声如那清风明月,骄阳大宇,兴许,可涤清他心中那些晦暗不明的烟火气,更进一步,他也许可到无极中期。”

    景佩瑶恍然大悟,再度对着师尊离去的方向深鞠一躬。

    宇文君看着妻子这副模样,忽觉吾道不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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