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悯生愿》逼问

    帽娘从小任性惯了,总认为周围的人或事,必须要以她为中心。

    天不怕地不怕的她……此时此刻,一个步子也迈不开,身体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这颗心,不知怎么地,愈发的没底。

    为何?

    她为何会这般?

    “放心,不过是算账,我还能拿你怎样?过来,咱们面对面好好谈谈。”

    知年语气轻松,似乎就真的如她所说那般,不过是算账,她怎么会动粗呢。

    知年的手指,在杯沿轻轻摩挲着,她目光玩味,看着帽娘不受控制地一步一步回到她的面前。

    真乖。

    这才是好孩子。

    知年让家丁搬来一张椅子。

    帽娘端正地坐在椅子上,像极受审的犯人。

    “放松,说不会拿你怎样,就绝对不会拿你怎样。”

    知年轻轻拍拍帽娘的肩膀。

    帽娘犹如被触电一般,身体猛然地抖了一下,眼底是掩盖不住的惊恐,却又不得不安分地坐在知年的对面,等待她对自己的“发落”。

    她倒是想放松。只是,无形当中,莫名有一股魄力在震慑着她。

    知年无奈。

    殊不知,现下的她,已经是十分和颜悦色了。

    气场这种东西,岂是你面上表现得亲近,就会消失的?

    更何况,她们之间的实力、魄力、能力,存在着永远都无法拉近一分一毫的差距。

    所以,帽娘被吓成这般,知年可以说是相当的冤枉。

    这一次,她可是真的什么都没做。

    当然,她在心中难免暗喜一阵。

    优秀二字在她身上,可谓是体现得淋漓尽致。

    稍微自恋一下的知年,害怕帽娘再这样下去,就要自己把自己给吓晕了。于是,她干脆开门见山地问:“刚刚离开的那两位客人,你可认识?”

    帽娘紧抿双唇,双手紧紧抓着腿上的衣裙,猛地摇头。

    眼下这种情形,她还是不要随随便便承认为好。

    只要她不承认,到最后知年就无法拿她如何。

    帽娘终究还是年轻些,想法过于天真。

    有时候,让一个人让步屈服,不是对她进行严刑拷打,而是那个人到最后都无法战胜的恐惧。

    是自己让自己屈服,退到底线之后。

    “当真?”知年翘起二郎腿,身体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支着下颌。

    她对上帽娘的双眸,目光很平静,宛如一潭没有生气的死水,透出丝丝寒凉,直逼帽娘心间。

    虽说是初春,但店里,犹如一个极寒的冰窟。

    冰冷由内而外,由外而内夹击着帽娘。

    转眼之间,帽娘的身体已经铺上一层薄薄的冰霜,浑身上下,透出如雾的寒气。

    牙齿,在死死抿住的唇后直打架。

    知年伸手,在案几的茶杯上轻轻一挥,又是一杯热气腾腾,茶香清幽的茶水。她不紧不慢地端起茶杯,轻抿几口,感受并享受着茶香在口中慢慢的溢开。

    偶尔喝喝茶,排浊去污,于身体、于心境都有不错的益处。

    但茶归茶,终究没有酒那般好喝。

    知年手中的一杯暖茶,引得帽娘好生向往。

    一杯暖茶,犹如雪中送炭,是现下极好的驱寒之物。

    知年看透帽娘的心中所想,她问:“不愿意说?”

    帽娘摇头。

    知年没有生气。

    她甚至还感到有些欣慰,帽娘比她想象中,有骨气多了。

    为了表扬她这份骨气,知年道:“既然你不说,那我就在这里陪你,直到,你愿意说为止。”

    帽娘惊恐地眨了眨眼。

    知年这是要作何!?

    知年扫了一眼四周,轻描淡写地道:“实际上,你现在所见的寒境是个幻境,身处此间幻境的人,心中若有见不得并说不得的事,一定会深觉寒冷。严重些的,还会惨死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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