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雀

    若非是心中欢喜,又怎会愿意赌上全副身家,陪着他走这么一条必输的道路?

    拧着眉头,裴景尧的脸色难看极了,在他手中被捏得极好的杯盏化作一堆粉尘,飘飘扬扬汤,水洒在这些宣纸上,打湿了裴景尧的袍子,可仍然未能使他的表情有所缓和。

    “不过是个与你有几面之缘的姑娘罢了,你何至于将她看得如此之重?”瞧着裴景尧的模样,周振禹的脸色忽然就变了。

    本以为裴景尧对那姑娘不过是多了几分好奇,可眼瞧着他如今变脸如此之快的模样,只怕这其中的情愫便不只有好奇了。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路上且小心些。”摆了摆手,裴景尧又看了一眼旁边的楚嘉伦,逐客之意,不言而喻。

    楚嘉伦本想再随着劝上两句,此时却只能够将周振禹赶出去,出了书房乃至出了九皇子府,周振禹面上的表情都不曾缓和下来,眉头紧锁着:“那个小姑娘哪有什么值得人在乎的?”

    不错,她是比寻常的世家小姐多了几分干脆果敢,可那又能如何,这些个脾性总能在其他人身上瞧见的。

    “主子的心思,谁又能猜得懂呢?”

    楚嘉伦看着他如此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前些年他们家主子大病一场,虽说所有事情都还记得,可有些记忆却明显恍惚混合了。

    甚至偶尔会无意识的下笔作画,画面之上的女子各个形态或笑或怒,或喜或忧,可无一例外全是无脸之人。

    就连主子自己都说不出什么缘由,便只将那些画尽数封存。

    夜色笼罩了整个上京,华灯初上,酒楼茶馆,各个坊肆,已经将灯挂上了,这上京处处景致倒比白日似乎更加热闹更加夺目。

    屋顶的瓦砖传来一声轻响,沈知南刚刚梳洗完毕,这屋子里空落落的无一人,可她迅速便觉察到了,却只对镜描红妆,格外从容。

    那人探查一番,确定了无人过来,便忽然翻窗而去,一把匕首顶住了沈知南的脖子,黑衣人面色微冷。

    “你是受何人指使?”沈知南浑身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