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乞降×偷袭

    得知左忘性命无碍,他便在船楼内的一个蒲团上盘坐下来,闭目调息。

    左戈坤虽是平海宗第一真传,但终究未成金丹,没有定策之权。他步至雷应劫身侧,问到:“师叔,左殿主伤势未明,接下来如何攻伐,还请师叔示下。”

    雷应劫并不比左戈坤年长多少,但无论从辈分还是修为来看,他都是前辈。

    雷应劫闭目依旧,开口言到:“攻打鬼煞会是宗门交于左殿主的任务,我此来只是尊师命来听候调遣。师兄伤势不明,那便等他伤势好些了再说。”

    对一个宗门修士而言,贪墨灵石不算大事,教的弟子平庸也无伤大雅,这些都是损害的宗门之利,但“无能”二字却是容忍不得,因为这会动摇修士的立身之基。

    左忘不会希望有人“替”他完成了任务,雷应劫、苏鹤筱也不会主动相帮,那样只会令左忘背上“无能”之名。

    左戈坤道了声“明白”,接着说:“海渊城内当有不少筑基境的修士,他们岂会一直自困死城?若是他们冲出来逃走,我担心外门人手不足,可否请内门的师弟、师妹们下来相助。”

    雷应劫:“你自去找苏阁主说便是。”

    左戈坤执礼退下,却没有去找苏鹤筱调派内门弟子。

    鸦散人和仇惠英两个金丹修士一直没有出现,左戈坤虽然不觉得这二人会冒着陨落的危险来伏击他,但是他又何必去靠这个险呢。

    至于海渊城里的修士,逃了也就逃了,与他何干?留在战船之内总归是比较安全的。

    城外的左戈坤如是想,海渊城内的鬼煞会修士和一些留滞在城内的散修也各有想法。

    一部分人希望大家一起冲出去,是生是死各凭本事。大部分人则是寄望于能顺利投降,交出海渊城,留得一命。

    海渊城是玄魂的,命却是自己的。

    信散人是鬼煞会的老人了,他在盟内干了近百年,感情是有的,但忠心却是一丝也无。实则玄魂手底下,即便甘大和刘一凡这两个弟子都未必有忠心可言。

    信散人是一心想要投降保命的。外面有平海宗的战船、还有金丹修士助阵,弃城而逃,一起冲出去只能是最后的选择。

    可惜,他竟没察觉刘彩身上已是被玄魂布下了手段,坏了议降之事。若非是他有水遁术在身,现在安有性命在?

    玄魂依靠如此手段控制手下,如何能使人归心?自己不知逃到哪里去了,却逼着他们在这里与平海宗相拼,想到这里,信散人消瘦的脸上显出愤恨之色。

    议事的正堂内很是嘈杂,有叫嚣分了鬼煞会库藏各自逃命的,也有指责鬼煞会有意纵容刘彩的。人人都在大声辩驳,却无人能给出一个叫大家都活命的办法。

    能坐在这里的都是鬼煞会内有几分分量的人物,还有便是散修中修为深厚的筑基同道。

    信散人静默不言,他的余光看着正堂一角的几具尸体。那都是与刘彩颇为亲近的修士,被堂内之人擒来泄愤。

    此举于事无补,只会加重混乱。

    信散人不知道这里是否有被玄魂的邪法控制的人,有多少。但凭借在鬼煞会干了近百年的经验,他感觉到玄魂在推动着城内的万数修士走到平海宗的对立面。

    可能只是几件小事,几个小散修,不着痕迹又恰到好处的出现。

    元婴真人的手段、智慧令信散人深感无力,即便他能猜到,却也只能被裹挟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