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心良苦

    一向温婉的卞夫人,早就知道自己两个儿子必然会有其中一人继承曹操的大业,所以平日里一直刻意的曹操身旁不去打听自己不该打听的事情。

    但今日她也顾不得自己容貌憔悴,跪在曹操身旁,低声抽泣着说道:“阿瞒,你倒是去劝劝啊!冲儿年纪尚小,纵然是犯了错,但也不能这么挨罚!”

    听着卞夫人在身旁的央求,曹操原本就已经有些老态的面容之上仿若增添了几道皱纹一般,忍不住叹了口气。

    虽然曹冲并非卞夫人的孩子,但曹冲母亲亡故的早,这些年来卞夫人一直将曹冲视同己出,早已将他当做了自己的儿子,曹操如今已经年过百半,哪里会不心疼自己最为宠爱的孩子?

    可是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不管他曹操再如何心疼,面容之上保持的也是极好,对着一旁的卞夫人便训斥起来:“挨罚?要是真的将这事儿捅到汉帝跟前,那就不是挨罚的问题了!”

    曹操骤然响起的声音之时,远处书房里隐隐约约传来的惨叫,听得曹操如同心在滴血一般。

    这曹冲的一声惨叫,惹得曹操眉头一阵耸动,他此番劝说夫人,又何尝不是在劝自己?

    卞夫人看曹操一直沉默,眼中含泪之余却显露了几分坚毅,将衣摆稍作整理,不理会曹操的态度直接站起身来就要去书房救人。

    “胡闹!”

    曹操自然知道自己这位夫人打算干什么,坐在位置之上不由得低声喝斥起来:“子桓、子建最为偏爱冲儿,秦川又是冲儿老师,教训冲儿乃是理所应当,你如今这样跑过去,让那些孩子怎么想?”

    “他们怎么想?”

    听着曹操这铁石心肠的言语,卞夫人难得也是和曹操顶起了嘴,一脸戚容的转过身来说道。

    “阿瞒,冲儿可是你最小的儿子,他纵然犯了错,但那也是你的儿子,子建与子桓教训冲儿理所应当,可你让秦川全权处理此事,难道就不是在笼络人心?”

    卞夫人说话之余咬着下唇,声音愈发凄苦的说道:“我知道阿瞒你位居丞相,什么事情都要以大业为重,可他秦川纵然有天纵之才,但冲儿犯错那也是咱们曹家的家事!如今冲儿被他那两个哥哥毒打,他身为老师不拦着也就罢了,却这般纵容,依照他的聪明,岂能不知道这是你授意的?!”

    曹操看着卞夫人哭的一脸憋屈的模样,此刻心中烦闷不免一阵火起涌入胸前,厉声训斥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胡话?秦川帮过孤多少,你纵然不常在外面露面,但子桓、子建难道少和你言语过不成?”

    “他秦川是什么样的人,孤清楚,你也清楚!冲儿此事本就做的过火,如若不给他些教训,将来真的祸及满门,那个时候你才甘心不成!”

    卞夫人一直陪伴曹操身旁,自然也能猜到今日暖香阁被校士府查抄,背后恐怕不免有着曹氏与汉室之间的角力,而这秦川与盈亲王刘平之间的仇隙,不过是双方明面之上的交锋而已。

    “犯错改了就是,无非是他秦川念着有把柄被人捏在了手里,所以才这般坐视……”

    听得这话,曹操再也压抑不住心头之怒,当即将桌面一掀低吼起来:“坐视?刚才校士府送来的文书你不是没有看到,冲儿这般年纪如此胆大凌厉,虽说并非是他自己动手,但是这此间之事总是有他身影在内!”

    “在那帮汉臣眼中,你稍有不慎便能让你处处退让,难道你非要让冲儿亲手杀上几个人,皇帝的圣旨送到了你手里,你才要训斥冲儿不成?!”

    曹操动的真火,吓得卞夫人也只得止住了嘴,但眼角的泪痕与眼眶之中的泪花却是仍然未曾擦去。

    二人这么交谈之时,那远处书房里的惨叫也渐渐弱了下来,更是让他们两人心头有些不安,不知这曹冲是昏过去了还是出了些别的问题。

    曹操自知此时自己难以插手,毕竟坐到了这个位置之上,稍有不慎轻则自己半生功业化作泡影,重则便是曹氏、夏侯氏满门都大难临头,又想起昨夜秦川连夜送来的处理方法,心头不免也有些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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