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无门

    许都的一场雨连绵的下了一天,终是在暮色初至的时候小了些许。

    而在宫中得了消息的张公公将汉献帝伺候的七七八八,这才气急败坏的寻了个由头出了宫。

    他如今乃是刘协脚下正当红的角色,这人入宫之前从村中先生那边学了些许药理,本打算到时候做个医生,而如今汉献帝在医术之上兴趣颇多,平日里久在刘协身旁教授些药理知识。

    这一来二去,本在宫内不过是个寻常宦官的刘公公就这么混上了汉帝身旁的近侍,加上其身份方便,也就有了往各府传递旨意的差事。

    虽说如今汉帝传旨往往都得经由曹操过目,可这种差事向来好处拿的不少,如今他坏了规矩出宫入宫,自然也没谁敢说上几句闲话。

    张公公一脸愠色的站在检蔬署门前,看着里面一地狼藉,又听得身旁之人咿呀哎呦的惨叫,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早就跟你们这帮废物说过!许都之中别处或许还能用银钱通融,可是这校士府千万千万要打点好了!”

    “若不是你们平日里怠慢了些,今天哪会出这档子事儿?!”

    有个捂着半张肿脸的人,带着哭腔趴在了张公公脚边,一边磕头一边开口解释:“祖宗,这校士府我们平日里可没少送好处,就连人家今日上门,张大人还特意低了张银票……”

    “可这事儿蹊跷就蹊跷在,校士府银票也收了,可是手上却仍然不停,照抄不误啊!”

    张公公听得这话气的更是浑身发抖,也顾不上装出来的嗓音,尖着腔调骂道:“这许都还有这么不给面子的?我倒要看看那个小王八蛋起的头!”

    他乃是宫里的宦官,纵然十常侍之后宦官地位一落千丈,可终归不是校士府能管得了的角色,也着实是有说这话的语气。

    恼羞成怒之下,张公公当即便坐着轿子打算去校士府要人,纵使张关这个侄儿不成器,但在他跟前也颇为讨喜,前前后后更是孝敬了不少银钱,自然就不能这么算了!

    在这许都之内,谁不知道校士府这种地方,进去了之后就算能活着出来,只怕身上的零件也要少上两样!可如今校士府拿人,并不往大理寺或是许都县大牢那边去送,若是去了那两个地方,他张公公说不定还能说上两句话。

    轿子这么一路来到校士府门前,看着那前些年让许都人人见之色变的黑色铁门,张公公心中不免多了几分怯懦。

    但碍着自己侄儿如今正关在里面,若是他今日不救,自己后面认得几个孩儿,还有谁愿意给自己孝敬?

    “叫门!”

    ……

    “启禀大人,这检蔬署的账目查的已经有了眉目,这些年这张关贪赃受贿,总共贪了五千三百四十二贯钱,至于平日里收受的礼物,半天时间实在是难以估算……”

    “五千多贯,呵,真是不简单啊。”

    听着下方校士的汇报,秦川捻着油纸之中的吃食也咧开了嘴,露出了几分冷笑。

    这界面之上的菜蔬,买上一些无非也就十几个铜板,若是想要的成色好上一些,撑死也就多了几成之数而已。

    可这张关近些年贪来的钱财,却是能以贯来计算,可见此人在这位置之上捞了多少油水。

    “让牢里的人慢慢问,把每笔钱的来路都问清楚了,什么时候贪的,又给谁了好处,我要他一个个的吐出来。”

    秦川头也不抬的发话,着实是让下面统筹之人犯了难。

    自打这张关被抓到校士府牢中,秦川却一改往日校士府的做派,对这张关不打不骂,只是丢在牢里一直不曾搭理。

    现如今又让自己这票人去让人家把这些手段一五一十的吐出来,这要是不动上几鞭子,怕是谁都不会害怕这种架势……

    “大人,若是让我等就这么干巴巴的去问,那怕是猴年马月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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