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欲静而风不止(下)

    牛亭说:“唯一的依靠,恐怕也依靠不了。牛一八说了,他和薛虎关系不错,我告他,不会告赢的。牛一八也说了,他手下人多,他会阻止我告,他说,我连县城都进不去。”

    路草儿说:“这是我们唯一的路,这条路难走,我们也得走。”

    苗望说:“我去县里告他。”

    ——

    苗望去县里告牛一八,牛亭留下给马氏办后事。

    苗望、路草儿、春草给牛亭留了些钱,他们走了。

    苗望、路草儿、春草从牛亭家出去,他们在路上走。

    到三岔路口了。

    正直走是县城,往东走是路草儿、春草的家。

    路草儿、春草本想自己回家,苗望不放心。

    天已经黑下来了,两个女孩走苗望怕遇上危险。

    苗望说:“我送你们回家吧。”

    路草儿、春草本不想麻烦苗望,可苗望一再坚持。

    路草儿、春草只好应允。

    ——

    苗望把路草儿、春草送回家后,他踏上去县城的路。

    苗望一面往前走,他一面心里不是滋味。

    苗望心说:舅母过世,我本该在舅母身边哭两声,可条件不允许。

    条件确实不允许:两天后牛一八可能还去舅舅那里闹,打发舅母入殓后再去告牛一八,恐怕时间来不及。牛一八也扬言不让去告,时间长了也怕牛一八听说我去告,他真让人阻止。

    亲人过世不能打发亲人入殓,是多么悲哀的一件事!

    苗望一边流泪,一边往前走。

    ——

    苗望正往前走,他见道边站了两人。

    一开始的时候,苗望没害怕。

    苗望心说:遇上劫匪也没关系,我身上没钱,劫道的无非要我身上的钱,我和他无冤无仇,他能要我的命吗?

    苗望没怎么害怕,他向两个人走了过去。

    苗望走到两人近前了。

    两个人说:“站住!”

    苗望站住了。

    苗望说:“大哥,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你叫苗望吗?”

    “是。”

    苗望话音刚落,他腮帮子重重挨了一下。

    苗望说:“大哥,你们为什么打我?”

    其中一个人说:“就因为你是苗望,所以我们才打你。就因为你是牛亭的外甥,所以我们才打你。就因为你去告牛一八。所以我们才打你。我们实话告诉你,我们是牛一八的人,我们的任务是,阻止任何人去告我们牛一八。”

    “你们……。”

    不容苗望分说,两人打开苗望了。

    两个人打了苗望一会,他们不打了。

    他们不敢把苗望打重了。

    他们怕担责任。

    他们冲苗望说道:“滚回去。滚回去。”

    他们不让苗望往前走,苗望只得往回走。

    苗望叹道:“还有穷人活的路吗?”

    苗望心想:我往哪儿走?往家走?这时候哪有心回家睡觉?还是到舅舅家,先打发舅母入殓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