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奥蒙的冷淡仿佛仅针对严安妮, 一转身,就恢复了沉稳优雅的模样,和克林斯曼王子礼貌地客套、寒暄。

  严安妮莫名其妙站在奥蒙的身边,目送克林斯曼一行人离去。

  “王后陛下。”奥蒙保持着刚才的姿势, 望着空无一物的远方, 表情和声音都不带任何感情, “您比任何人都清楚国王陛下的身体状况, 在这样不幸的情况下,您和异国王子交往过密, 实在令人怀疑您是否别有用心。”

  严安妮满心都在想着滞销的酒, 一瞬间被奥蒙扔过来的大帽子扣懵了。

  应该夸是他的思维发散能力太强吗?还是她在他心目中汲汲营营的形象太鲜明了?

  再多说几句, 他恐怕就要把她说成通敌叛国的间谍了。

  “我只是希望将美味的葡萄酒销往邻国,仅此而已。”

  奥蒙终于肯转头看她了, 微眯的灰蓝色眼睛充满审视,似乎在判断她说的话是否真实。

  严安妮感到有些无奈,“我知道您一向敏锐,奥蒙大人。但恐怕这次是您敏锐过度了。”

  奥蒙不动声色地望着她,谁也不知道严安妮轻飘飘的一句判定在他心中掀起的滔天海浪。

  光是听到她和别的男人喝酒,就不管不顾地连夜赶回, 的确是他过度敏感。

  假如她真的和克林斯曼王子产生了感情, 他必须作为国王的仆人惩罚她不忠贞的行为。

  但他有什么资格处罚她?

  他永远地失去了中立的立场。

  在他的梦境里发生的一切, 才是真正的不贞。

  奥蒙刚从罪恶的愤怒中摆脱出来, 又迅速被自责困住,几乎要陷入自我厌弃的漩涡。

  “奥蒙大人?”严安妮觉得她面对的不是奥蒙本人, 而是一座奥蒙的雕塑,不会说话也不会动的雕塑。

  她费解地把他的灵魂叫回来,“大人, 您无凭无据地误会我,难道不需要向我说一声抱歉吗?”

  “抱歉,请原谅我的鲁莽。”奥蒙平缓地呼吸了一下,又恢复了平时沉稳的模样,礼貌又疏离的模样,绅士地朝她俯身致歉,“但我依旧认为,您与异国王子独处饮酒的行为是不恰当的。”

  严安妮从不是一个轻易被说服的人,“虽然我不确定您介意的到底是‘异国’还是‘王子’。不过请允许我冒昧地提醒您,您也曾经单独与我饮过酒。”

  奥蒙本人也根本没有觉得这个说法能说服严安妮。

  连自己都说服不了,怎么可能说服她。

  他将难以解决的困局推给了冷漠,充满距离感地微微一笑,“如果您对您的处境足够了解,就不会否决我提出的所有卑微请求。”

  严安妮当然听得出这句话里隐含的威胁之意。

  她难免露出了一点匪夷所思的神色。

  威胁?奥蒙明明不是这种性格的人啊?他的人设呢?

  算了,不重要。

  她对奥蒙是心怀感激的,要不是他替她阻拦了来自贵族和神殿的冲击,她的摇钱树学校是一定开不下去的。

  识时务者为俊杰,严安妮只喜欢赚钱,她还指望以后让奥蒙来替她打理王国呢,在微不足道的小细节上她当然可以暂时退让。

  “好啦,我当然听您的话,无论您对我提出什么请求,我都听您的,好吗?”严安妮无可无不可地耸耸肩,用不走心的浮夸回答答应了他。

  奥蒙不想招架明显虚伪的承诺。

  更不想承认,这样明显的谎言取悦了他。

  他没有回答,转身大步离去。

  再决绝离开的背影,也否认不了坍缩的心脏一角已经偏航的事实。

  一切都离正确的航向越来越远。

  他不该存在的、不道德的、不忠的占有欲。

  *

  严安妮被奥蒙气得不行,说走就走,连个“嗯”都不回应一句,是什么意思?

  一手通天的辅政大臣真烦人,管天管地,连她请克林斯曼王子喝酒的私事都要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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