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相见

  祁念一十分清晰地感受到,身后非白的身体一寸寸僵硬了。

  墨无书踱步而来,挂着他那凉薄微妙的笑,目不转睛地盯着非白:“要看见他,难道还要有什么特别的条件吗?”

  他危险的表情让祁念一有些不解,而后她想起之前看见的云野手札中提到的一句话。

  ——“想了一下,把它交给无涯老头保管了,我让他别给小弟看,怕小弟难过。”

  初看这句话时不觉得,现在知晓一切后回头再看,她才明白当时的情况。

  云野以身祭剑的事情,只有无涯师祖知道,作为云野亲弟弟的师尊最开始是不知晓这件事的。

  想到这里,她颇为同情地看着墨无书,然后往旁边跨了一步,将试图在她背后藏身但根本不可能藏得住的非白完完全全露出来。

  身前突然失去遮挡,非白颇为控诉地看着祁念一,而后尴尬地转头,笑着说:“好久不见啊,小弟。”

  墨无书冷冷扯了下嘴角:“三百零一年,是挺久。”

  非白摸了摸鼻子,表情十分心虚。

  他们两人站在一起的时候,看上去更加相似。都是硬挺俊朗的轮廓,眉眼锐气很重,加之格外高挑的身型,压低眼神看人时,格外有压迫感。

  非白轻咳一声,眼神游移片刻,低声道:“当年……我也不是刻意瞒着你的,只是时间紧急,形势所迫。”

  祁念一适时道:“不,你就是故意瞒着他的,我有证据。”

  他的手札还在她芥子囊里躺着呢。

  非白难以置信看着她,一时哽住,半晌无言,最后低声道:“你个小叛徒。”

  祁念一偏过头不看他。

  看戏。

  墨无书双臂环抱,站在一旁,闻言冷笑一声:“呵。”

  他扬眉,凉声道:“不是刻意瞒着我,但是刻意打发我到南境办事。

  又刻意给我留书,说要和感业寺主持相约共论佛道,结果在感业寺一住就是好几个月。

  最后又刻意让无涯师尊将你铸的剑交给我,让我把剑送到无望海去封存起来。”

  他一连说了三个“刻意”,就连祁念一都用谴责的眼神看着非白。

  太过分了,真的太过分了。

  墨无书轻声说:“你在佛国消失后,我去找了很久,后来听感业寺主持说你去深渊了,我又追到深渊去,但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你的踪迹。

  我循着你的气息,在佛国只找到一个被你的剑气护佑着的孩子,我将他带回了沧寰。”

  他盯着非白:“在我下深渊的第十七次,无涯师尊告诉了我真相,他让我无论结果如何,只当你死了便是。”

  非白嘴唇动了动,看着墨无书和自己相似的眉眼,一时间竟也不知说些什么。

  阔别三百年的兄弟二人,再次见面时,早已沧海桑田。

  非白心情复杂无比,良久后嘶声道:“你就当我死了,不是很好吗。”

  话音未落,墨无书的拳头就砸了过来。

  然后扑了个空。

  墨无书怔然看着自己落空的手,这一拳他原本打在非白的脸上,但现在他的手和非白的身体交叠,竟然直接穿透了非白的身体。

  非白:“我现在只有灵体。”

  墨无书眼神沉了一瞬,神色变换半晌,脸上的怒气渐消。

  非白没有错过他的任何一点表情细节,看到他现在的神情,知道自己这一关算是过去了。

  他微微松了口气,气还没喘匀,就感觉一道强悍有力的拳风狠狠砸在他脸上。

  这一拳又狠又猛,揍得非白飞出去老远,落在了神殿内廊的入口处。

  祁念一惊讶地看着墨无书,他全身灵力燃成一团火,和先前不同,他的身体竟然也淡了下来,看着并不像个真人。

  墨无书看着落地后从空中飞过来的非白,冷笑道:“是灵体就不打你了?”

  他掸掸衣袖,淡然道:“说的像谁不是个灵体一样。”

  非白适时飞了回来,一肚子话在看到墨无书这个样子的时候也哑火了:“你怎么回事?你怎么也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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